goose

快乐杂食人

【穿文野】纳西妲觉得不行10

纳西妲意外穿越文野。

她一边给小狗崽们当萝莉妈妈,一边随手收罗便当。

这是小草神为小狗崽们编织的童话。 

——————————

又一次爆炸之后,金色的亚空间终于套上了魏尔伦的四肢。方块如灵蛇一般,在碰到他的瞬间立刻锁死,将他狠狠压到了一堵墙上。


巨大的冲力激起一片烟尘,朦胧了视野。


魏尔伦背抵墙面,被撞得闷哼一声,随即四肢亮起红光试图挣脱,却只是被绑得更紧。


于是他吐了口气,撩起眼睫,从垂下的发丝缝隙里看着那个缓步走来的长发男人。


“呀,阿蒂尔……”他感叹似的道,“这次又是你赢了。”


语调轻佻,仿佛他们之间那些鲜血淋漓的背叛从未存在。


“……”


兰波在他面前不足一米处立定,盯着他的眼睛,一言不发。


“怎么不说话,阿蒂尔?”魏尔伦语气里带着点不知是慵懒还是恹恹的味道,“真努力啊,你就那么想把我带回法国吗?”


兰波嘴唇微动,半晌终于开口。


“……你是为了这个对我开枪吗,保尔?”


“要是你真的不想带中也回法国,”兰波咬字不自觉低了下去,“……你可以直接和我说的,我总能找到办法。”


魏尔伦扯了扯嘴角,似乎想笑,但半途又放弃了:“不是。”


“你明知道我们之间的根本分歧不在于此,阿蒂尔。”魏尔伦道,“我不是不想带他去法国。我是不想带他去任何人类聚居地。”


兰波吐了口气:“……我也是人类,保尔。你不相信我?”


魏尔伦轻嗤一声。


“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呢,阿蒂尔?”他脸上的表情不知道是嘲讽还是自嘲,“但我不相信除你以外的任何人类。”


“我早就告诉你了,”看着兰波逐渐绷紧的腮帮,魏尔伦目光有一瞬微妙的偏移,“……除了你,根本没有人把我当成人类。”


“……”


回应他的是一片沉默。


在几近凝固的气氛里,魏尔伦想,啊,终于说出来了。


“你也可以是人类”,这句话就像一罐泛着诱人光泽的蜜糖,由阿蒂尔亲手递给他,整个少年到青年时代,对方都不厌其烦地重复这句话,每说一遍就强调一次那罐糖的美丽和真实,仿佛他之所以吃不到,只是没找到打开罐子的正确方法而已。


于是他也就傻乎乎的抱着那只罐子等了许多年,直到某天终于受不了拿起一只锤子砸开了它。然后他发现,罐子里根本没有糖,那些金灿灿的小东西是一颗颗僵死的琥珀,里面封着昆虫的尸体。


“你是人类”,是只属于阿蒂尔的谎言。谎言是温暖的,所以他曾经想要抓住。但谎言也总会破灭,所以现在,他醒来了。


“现在再对我说那句话已经没用啦,阿蒂尔,我不是能骗过自己的小孩子了,也再不会做什么成为人类的荒唐的梦。”魏尔伦似乎很轻松的歪了歪头,“对着这样的我,你打算怎么办呢?”


阿蒂尔不会离开人类,更不会背叛法国。因为除了他之外,阿蒂尔还如此深爱着他的朋友、师长和亲人。


所以阿蒂尔会怎么做呢?魏尔伦漫无目地的想着,是干脆打断四肢把他拖回去?还是继续苦口婆心的劝,试图让他相信再一个谎言?……


然后他听到对方说:


“对不起。”


魏尔伦愣住了。


“对不起,”兰波又重复了一遍,似乎在艰难的组织词句,道歉却诚恳而坚决,“如果是因为这样……因为我告诉你的话才让你讨厌这个世界,那是我的错。”


“……”


魏尔伦看着满脸愧疚的兰波,忽然觉得意兴阑珊:“我没有责怪你错了的意思,阿蒂尔。”


他虽然不再相信了,却也没有想否认那句话所代表的曾经的温情。但对方现在这样说,不就等于把所有过往全部收回了吗?不会以为他会因为这个而高兴吧?


没等魏尔伦再开口,兰波就像有所预料一般打断了他:“我道歉不是你认为的那样,保尔。我道歉是因为,我真的说错了话,我……根本就不是那么想的。”


在魏尔伦茫然的表情里,兰波清清嗓子,郑重道:“之前选择那种说法,是因为觉得你好像很在乎成为人类……所以想鼓励你。但我自己的真实想法并不一样。”


“我其实觉得,你是不是人类都无所谓,保尔。”


魏尔伦睁大了眼睛。


他听见兰波继续说:“我其实也不知道该怎样定义你。但我知道,你被我救出时看我的眼神是真实的,你和我交换的名字是真实的,你和我度过的时光也是真实的。”


“这就足够了。你是什么都行,是保尔就好。”


魏尔伦:“……”


“这些心情……我本来也不明白,遇见中也后,才逐渐懂了一些。”兰波说,“中也和他的朋友们相处的很好,教会了我许多。”


“所以现在我想,你也不用做‘人类’该做的事,做你喜欢的事就好了。”那双金色的瞳孔泛着蜜色的光,“暂时不想回法国,想和中也在一起,或者不想接近人类,都可以。我们去找个地方隐居,保护中也长大,或者干脆去世界旅行……直到你找到新的想做的事情为止。”


魏尔伦喃喃道:“我们?”


兰波:“啊,这一项是我的愿望,我想和你一起。”


魏尔伦:“……你不回法国了?”


兰波:“暂时不回去也没关系。”


魏尔伦:“可是那里还有很多你熟识的人类。”


兰波:“老师和朋友都是很好的人,他们会尊重我的选择。”


魏尔伦张了张嘴,无法反驳,哑口无言。


兰波紧了紧围巾,冲他笑了一下。


自他们重逢起,对方就一直是这副装束。帽子围巾棉衣,裹得厚重无比,而他心知肚明这是为什么。


魏尔伦忽然有些不敢再看兰波的眼睛。


然而黑发金瞳的男人却在此时上前一步,对他伸出一只手,不容他有丝毫逃避。


“我想说的话都说完了,那么现在……”兰波顿了一下,“保尔,告诉我吧,你是怎么想的?”


那只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已不再是少年时稚嫩的样子了,对他伸出时却还是一样的毫不犹豫,坚定而有力。


“……”


魏尔伦盯着那只手,就像盯着又一只新的糖罐。


但是这次罐子里没有糖,也没有其他任何东西。


阿蒂尔只是给了他一只空罐子,然后对他说,你喜欢什么就往里装吧,不管想装什么,我都陪你一起。


……明明空无一物,可他却觉得这只罐子比上一只还诱人千百倍。


金色的锁链不知何时解开了,魏尔伦活动一下手臂,顺着墙滑坐到了地上。


他知道这是兰波在让出空间,任由他选择的意思。


魏尔伦手撑着地面,曲起一条腿,仰头注视着那张熟悉的脸。


他应该立刻离开去找中也的,可是现在……


兰波伸手等待着,安静而温和。


时间在静谧中悄然流过。


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


魏尔伦坐在原地没动。


兰波的嘴角慢慢扬起笑容。


他催促道:“保尔?”


在兰波的注视下——以及窃听器彼端竖起的众多耳朵间,魏尔伦摩挲着衣袖,磨磨蹭蹭的抬起手。


他把手掌放到兰波的手掌上方,轻轻拍了一下。


“啪”。


掌心相对的声音通过窃听器瞬间传到了无数双耳朵里。


……众多发际线堪忧的特务科职员们齐齐松了口气。


“喔噻,兰波先生比我想象的至少强十倍啊!”太宰治惊奇道,“我还以为他们至少得干废对方几条胳膊腿呢,这是爆发了吗?”


中原中也本来颇感欣慰,听闻此言顿时嘴角抽搐:“……什么几条,你当兰波先生他们是蜈蚣吗??”


“确实有些出乎意料,”在他们身侧,纳西妲眯眼一笑,“但这也是更好的结局呀。”


“所以,应该高兴不是吗……?!”


变故就在一瞬间。


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只看见小少女的笑容顷刻消失,脸色陡然一沉,随即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闪了出去!


“纳西妲……?!”


从没见过她这样肃然的神态,两人双双变色,却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立刻冲出掩体向外望去!


……很快,不需要怎样找寻,他们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了。


因为那异变实在是太大了,大到几乎占据了视野的一半。


——龙,面容狰狞,浑身裹着红光的、巨大而疯狂的龙。


它浮在空中咆哮着、冲撞着,周身携起的风暴和从口中吐出的黑洞不断与一波波金色涟漪对撞,带起一阵阵成片的爆炸。


破碎的亚空间飘散在天边,就像转瞬即逝的烟花。


那种毁灭与凄厉的气息令人无法自控地心神震颤。


中原中也喃喃道:“我靠……”


他猛地转头看向太宰治:“这是什么鬼东西?这不在计划之内吧?!”


太宰治脸色沉得像水:“……当然不在。”


“那怎么会……”中原中也表情同样难看,他正想起飞去贴近观察,忽然反应过来什么,倏然抬眼:“不对,这里不是……?!”


这里……不是梦吗?


“那怎么会出现这种东西?”橘发少年思绪飞转,眼神忽然一亮,“等等,难道说,这次的梦境是……”


“是地域式的,覆盖了整片海岸,而不是针对人。”


太宰治淡声道:“你猜的对。”


“所以,某些我们不知道的、暗中窥视者准备好的手脚,就暴露了。”


中原中也身上腾起的红光刹那止息。


他抬头怔怔地望着空中那仍如红日和金月对撞的灭世景象,直到看清其中悬浮着的那个绿色的小光点,才长长的呼了口气。


半晌,中原中也终于憋出一句:“……幸好。”


他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背上已经全是冷汗,几乎浸透了衣衫。


太宰治难得没和他对呛,只是垂下眸子,按住了耳机。


“纳西妲肯定已经在找人了,”太宰治沉声说,“做好准备,我们得把指示传给特务科的人。


“等回到现实的那一瞬……”


“就是阻止这一切发生的时刻。”


“啊,那是当然了。”橘发少年冷笑一声,双手交握,活动着关节。


“我一定要第一个抓住那混蛋啊,看看是谁敢在这里搞事!”


那一刻,梦境里有许多人都做好了准备姿势。


他们精神紧绷,随时等待着醒来。


……


魏尔伦觉得这个世界疯了。


天塌了,要么就是他疯了。


不然事情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


不然兰波怎么会在握住他的手的那一刻……突然那样惊慌的大吼着,向他扑过来呢?


不然他怎么会好像听到了什么东西爆裂的轻微声响。


不然他怎么会看见金属粉末,那种炫彩的如月下琉璃般的颜色,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不然他怎么会……好像变成了怪物呢。


红色。红色。金色。红色。鲜血的气味。杀戮。悲伤。愤怒。喊叫。他的名字。红色。金色。红色……


……血的味道。一个拥抱。


他闭上过眼睛吗?不然怎么会再度睁开呢?


他一定是还没有睁开眼睛吧,不然怎么会看见胸口飘着一颗金色的心脏?……怎么会看见兰波躺在他怀里,安静的阖上眼呢?


他一定是耳鸣了吧,不然刚刚说要和他去世界旅行的兰波,怎么会突然又微笑着向他告别呢?


他好像跪坐在废墟里抱着什么人,又好像没有。他好像见证了一场死亡,也有可能是两个。他好像吼的声嘶力竭嗓子都哑了,又似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好像听见兰波对他说快走,又觉得应该没有……


他刚拿到手的罐子被打碎了。他坐在满地碎片里,被扎得鲜血淋漓,却怎样都不愿意放手。


魏尔伦把那颗毛茸茸的黑色脑袋按到自己肩膀上,目光望着天空,眼神却空洞的可怕。


他好像恢复人形了,但不知道过了多久。


天上好像下了雨,连云朵都呈现出破碎的形状,那些雨滴噼里啪啦的打下来,冷的他手都打颤了,怀里人的温度也没和雨有什么两样……


虚假的就像这个世界一样。


魏尔伦望着天空。


他以前是从不信神的。荒神就在他体内,他比谁都清楚那东西有多废物,除了毁灭别无所长,全知全能的神明也根本就不存在。


……但是此刻,他忽然想祈祷了。


魏尔伦闭上眼睛。


不知从何而落的雨水打透了他的头发,顺着脸颊滑下。


他在心中喃喃:神啊……


——如果这是一场噩梦的话……


——神啊,请让我从梦中醒来吧。


……


然后,仿佛在回应他的祈祷似的。


他眼中的天空破碎了。


犹如一柄重锤砸中大脑,无数的画面开始回溯,意识在飓风的裹挟中疯狂旋转,他痛得想大叫却发不出声,连呼吸都做不到,只觉整个世界都变成了一片深海,而他快在漩涡里窒息了,只有身体不断上浮再上浮……而后,破水而出!


——魏尔伦猛地睁开眼睛,大口大口呼吸着。


他的眼神仍带着残余的灰寂,整个人都像从水里捞出来似的,发丝湿答答的黏在额头上。


魏尔伦迟缓的意识到,自己正飞在空中。而在他对面……


兰波悬浮在那里,身后是蔓延而来的亚空间,表情惊愕中混杂着茫然。


——他们仍站在一切最开始的位置,就像之后的打斗、剖白和生离死别都从未发生一样。


可是四目相对,看着对方的眼睛,他们又无比清楚刚才的一切绝对已经发生了。


……是幻觉?会有如此真实的幻觉吗?简直就像……


无数未来中的一个一样。


还没等魏尔伦回神,兰波就猛地看向他身侧。


那里仍站着一位银发绿眸的小少女,披风轻摇,发尾微晃,正静静的看着他们。


兰波急促道:“方才那些,都是梦?!”


他的语气焦灼极了,对方看着他的目光却很平和,那双碧色瞳孔中映出了他们宛若劫后余生的容颜。


小少女的视角虽是仰望,眼神中却带着安抚。


“是的,但不完全是。”


纳西妲微微颔首,双手合拢,“关于这件事,请容我稍后再解释。”


“至于现在……两位,请落地吧。”


她轻声道:“‘犯人’在回归现实的那一刻就被逮捕,他应该在等待着你们的指认了。”


魏尔伦和兰波闻言双双一怔。


随即,一齐身形如箭地向下冲去!


……


云雾散开,地面的景象逐渐映入眼帘。


一位面容极度普通的男子正被中原中也用棍子压着跪在地上,太宰治一手按着他的肩膀,另一手掰着他的下巴。周围,十几名黑色制服的特务科人员围了一圈,所有枪口都如临大敌的指着那跪着的男子。而在圈外,又有几人神情紧绷的提着一只透明袋子。


袋子里装满了绚丽的粉末,如月光,如琉璃,看得魏尔伦头晕。


兰波抬手挡在他面前,自己靠近两步:“这是……”


“从他身上搜出来的,”太宰治头也不抬的回答,“但是搜的太匆忙,即使有在压住他四肢的同时注意嘴巴,还是让他把药给咽下去了。”


兰波闻言蹙眉,唇形微动。


“只有被纳西妲认可的人才能保留梦中的记忆。”仿佛知道兰波想问什么一样,太宰治继续说道,“诺,所以这是纯粹的反应速度——嘿,我说这怎么也得是特工级别了吧?我看这脸也像是千挑万选的,是不是你们认识的人?”


他手上用力,把对方的脸抬了起来。


兰波仔仔细细看了半天,目光转向魏尔伦。对方也摇了摇头:“没见过。”


“看着也不像法国人,”中原中也郁闷道,又戳了戳那男子,只觉得身体都发硬了,气恼的扔了棍子,“所以怎么回事?这种东西属于绝对机密吧,知道的人应该就那么几个,你们真的没线索吗?”


在兰波回答前,一道沉稳的男声插入了对话。


“诸位先生,请稍安勿躁。我知道你们现在的心情很复杂,但有些事情不适合在这里聊。”


特务科人群中,一直做辅助的福泽谕吉越众而出,“兰波先生、还有魏尔伦先生,如果你们同意,随我们转去特务科详谈如何?”


他提醒的时机恰到好处。


虽然隐患已提前解除,但海岸也不再安全了,转移阵地是必须的。


兰波没意见,又扭头看向魏尔伦。


他们离得很近,足够魏尔伦仔仔细细地描摹那张熟悉的脸。


五官精致,蜜金的瞳孔奕奕有光,脸颊苍白但洁净,鼻翼随呼吸轻轻起伏。


兰波还活着。


那只罐子还好好的攥在他手里,没有碎。


魏尔伦低下头:“我跟你一起。”


福泽谕吉向他们点了下头,随即转身去组织车辆。


兰波和魏尔伦却都没急着走,而是扭头看向身后。


那里,纳西妲站在两个少年身边,似乎挨个摸了他们的头,刚刚收回手。


魏尔伦顿了一下,抬步走了过去。


纳西妲若有所感,拍拍太宰治扔在玩她头发的手,抬起头,绿瞳正对上一双风暴未熄的湛蓝眸子。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魏尔伦看着她问,语气却并不重,“从头讲,我要听全部的真相。”


“嗯……其实也没有多少。”


“特务科的监测和中也的诱饵是最早定下的事情,”纳西妲整理着思绪,“之后兰波先生提出污浊的存在,于是我给计划打了个补丁,就是借用魏尔伦先生的战斗力测试中也的污浊状态。”


“梦境是在污浊测试结束,兰波先生加入战场后开启的。”


“原定目的是为了防止二位的战斗给周遭或彼此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纳西妲语调轻缓地叙述着,“使用地域式铺展而非人员选择式入梦,只是我的个人习惯,想尽量增加对现实的模拟度,减少意外因素。”


“如今看来,原本预计的困难并没有出现……”纳西妲顿了顿,“但不可逆转的伤害还是以其他形式发生了。


“幸运的是,保障手段发挥了它应有的作用。”


她扬了下头,翠绿的眼睛映着万里无云的天空。


“此刻的我们,这座城市,都没有真的淋雨。”


阳光一如既往的洒下。海岸沐浴在金色里,海水澄蓝,没有风暴与血色浸染的泡沫。


魏尔伦垂眸听着,期间一言不发。直到纳西妲说完,他才开口道:“所以……是你救了阿蒂尔吗?”


兰波不知何时靠了过来,闻言蹙眉道:“保尔……”


“不全是哦。有一部分,是魏尔伦先生自己的功劳。”


兰波的手一顿,魏尔伦则随着话音愕然抬眼:“我?”


“嗯,”纳西妲轻轻点头,“那场梦境的梦主有两位,一位是兰波先生,另一位就是你。”


“除了能用特殊能力控制梦境的我外,天然能操纵梦境的只有它的梦主。但梦主往往无法意识到自己在做梦,因此一切举动都会符合着现实的法则进行,无法行使梦中的力量。而如果直接告诉梦主真相,就像强行唤醒梦游的人一样,会在脑海中留下惊惧的烙印。”


“当时,事发突然,我不能冒着疏漏情报的风险提前干预,而等我能插手时,兰波先生已在梦中死亡。他自己是无法脱离梦境的……”纳西妲歪了下头,“而如果由我来将你们强行送出的话,多少会对兰波先生的精神造成冲击。”


她在兰波恍然的目光和魏尔伦愣怔的表情里,微笑着抱起双手。


“所以,最后其实是你哦,魏尔伦先生。”小少女银白的眼睫忽闪一下,“是你的灵魂在一直挣扎,无论如何也不愿接受那个放弃兰波先生的结局,拼尽全力想带着他从梦中醒来……”


“唯有梦主的意志,才能带来最温柔的苏醒。因此,当兰波先生醒来时,状态很健康,并没有受伤。”


“是你在不停的努力奔跑,”纳西妲的嗓音稚嫩,却空灵而澄澈,“所以最终,你们从那个悲伤的未来中逃脱了。”


魏尔伦瞳仁轻颤,望着小少女恬静的笑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忽然又想起梦里的那场雨。


在最后的时刻,无边无际的绝望里……他想了什么来着?


——神啊,如果这是一场噩梦,请让我醒来吧。


而现在,眼前的这位小小的控梦者,她织出的梦境能将整个海岸囊括其中、模拟超越者乃至魔兽吉格级别的战斗力、遍览梦中所有生命体的所思所想……


这真的是超越者能做到的范围吗?


魏尔伦迟疑道:“你……”


他的话没能说完,因为福泽谕吉已经走了过来,做出了招呼的手势。


魏尔伦闭了嘴,余光依旧看着她。


“请放心去吧,”仿佛知道他在犹疑什么,纳西妲眯眼一笑,“我保证,我们还有机会再见面的。”


魏尔伦最终道:“……好。”顿了顿,他又低声补了一句,“谢谢。”


……


望着两个高挑的人影渐渐走远,纳西妲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


太宰治弯下腰,歪头看着她若有所思的眼神:“我猜,我们在想同一件事情。要不要对个答案?”


“嗯?”纳西妲想了想,道:“好啊。那我数三二一,我们一起说吧。”


太宰治挑眉:“没问题。”


“三、二、一……”


两人齐声:“异能特务科。”


一大一小相视而笑。

  

看着这一幕,中原中也满头雾水:“你们在打什么哑迷,特务科怎么了?”


“中也是笨蛋,想不明白也是当然的啦。”太宰治拖长调子道,眼见中原中也举起了拳头,立刻一猫腰躲到纳西妲身后,扯着她的披风吐了吐舌头:“但是小蛞蝓那——么想知道的话,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好了。”


“粉末的来源不好猜,线索不够。但魏尔伦先生的消息在日本有几家,我们可是再清楚不过了。”太宰治勾勾手指,“兰波先生,侦探社——我们都能确定绝没有漏过任何风声,那么能准确给出魏尔伦先生现身的时间和地点的情报,会是从谁那里流出的呢?”


中原中也表情变幻:“你是说……异能特务科?!那我们刚才为什么不拦下他们,还让他们跟着特务科走了?!”


“因为仅凭消息流出的方位,还是有很多无法确定的事情。”纳西妲托着下巴,“比如,有内鬼的究竟是异能特务科,还是它的上级?又或者,只是关联部门?可能性太多了。”


“在提高警惕的情况下,有兰波先生陪着,魏尔伦先生自保不成问题。”纳西妲说,“有他们在异能特务科,日后再见面时,我们就能多一个认知问题的视角了。”


“以及……”她望向大海,“或许是直觉吧,我认为,事情还远没有结束。”


就像这平静无瑕的海面,总有一日会掀起狂涛巨浪,宣泄曾掩埋的一切。


……


俄罗斯,安全屋。


费奥多尔坐在电脑前,一边运指如飞,一边和什么人通话。


“……啊呀,你说,针对魔兽吉格的计划居然被提前发现,执行者自尽,任务失败了?”


键盘仍在不断的噼里啪啦。


“……唔,听你的描述不大像是早有预料的陷阱,那么就是有特殊手段临时察觉的?基本没有特别的动静啊……那大概是发动时无征兆的异能了,比如精神系里的危险直觉、预知未来什么的……”


“现场的都有谁?筛一下就能找到可疑人物了吧……”费奥多尔漫不经心的说着,“特务科?啊我知道啦,特务科里没有你不清楚的异能者,没人有这种效果,那别的……等等,你说只有武装侦探社?”


键盘聒噪的声音突然一停。


“……哇哦,”白帽子少年的眼神明显亮了起来,“这可真是意外之喜。”


“不瞒你说,我之前在这家侦探社偶然发现一个惊喜,现在正在陪对方玩。没想到,这一个还没欣赏完,它就送来了第二个惊喜……”费奥多尔语气柔柔的,似乎是真的在为得遇良友而由衷欣喜,“如果这两个惊喜是同一个人,那岂非更有趣了吗?”


对面似乎命令了什么,少年晃了晃头,懒洋洋嗯了一声。


“明白,这件事我接啦。”少年探出只手挪动着鼠标,“什么?不,我当然不会自己去试探了。明明有人远比我适合,不是吗?”


他点了一下鼠标。轻微的咔哒声后,屏幕上弹出一张男人的照片。


男人军服笔挺,挂勋满身,双眼却尽是侵蚀一切的沉沉死气。


费奥多尔端详着那张脸,盈盈一笑。


“安德烈•纪德,雇佣兵团mimic的首领、战场遗留的残魂。”费奥多尔朗诵般的念着,“异能力‘窄门’,是个因能预知未来而苟活于世的求死之人——”


“同为精神系预知异能……还有比他更合适的人吗?”


——tbc——

安德烈•纪德:莫名其妙的换了个命中宿敌jpg.

纳西妲:?预知未来,这不是时间神伊斯塔露的权能吗……

以及,致魏先生和兰先生——

【因为你们拼命奔跑,所以最终从那个悲惨的未来中逃脱了】。

一生致力于保护san值的小草神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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