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ose

快乐杂食人

【穿文野】纳西妲觉得不行4

纳西妲意外穿越文野。

她一边给小狗崽们当萝莉妈妈,一边随手收罗便当。

这是小草神为小狗崽们编织的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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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两个朋友的会面对中原中也来说是每天最期盼的事之一。


不管是和纳西妲闲聊、和太宰治吵架兼打架,还是三个人一起静静地吹着海风发呆,他都很喜欢。


但最近中原中也明显感觉到,太宰治在发癫。


其表现包括但不限于:看着看着海突然开始泛黑泥,站起来就往海里走说要测量生命的重量;聊天时故意踩中原中也的雷,被拎起来一顿暴打后拽着纳西妲呜呜假哭;等人等久了犯懒,决定把脖子挂在树上休息,夜空里晃荡的两条腿差点把中原中也吓个半死……


“所以说你到底在发什么神经?”中原中也蹲在海边,一下下戳着沙子,看着抱膝坐在一旁、气质如同阴暗蘑菇的太宰治匪夷所思:“你是急着去投胎吗?!”


他说出这句话时没有思考,只是直觉太宰治整个人都莫名的烦躁。


“啊,是的。”太宰治语调毫无起伏,“这就是单细胞生物的直觉吗,真是敏锐,不愧是小蛞蝓呢。”


“我直觉准不准我不知道,但你在找打我一定知道……”中原中也额头青筋暴起,然而等看清太宰治比往日还要阴沉了一个度的脸色,举起的拳头又迟疑着没落下去:“……到底怎么了?”


“是港口黑手党出了什么事吗?”中原中也放低了声音。


他已经知道了太宰治和纳西妲与港口黑手党的关系,联想到那位老首领命不久矣的传闻,很难不对二人的处境阴谋论什么。


太宰治没说话,把脸埋进了手臂里。


中原中也看向纳西妲:“?”


“别看她了,”太宰治就像脑后长眼似的闷闷出声,“反正也快来了,没什么必要解释吧。”


中原中也迷惑自己是不是跳过了十集:“什么快来了?”


仿佛回应他的疑问似的,一阵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是纳西妲的手机。


纳西妲冲中原中也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从容的接起打开免提:“喂,森先生?”


“是纳西妲吧?”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太宰君在你那边吗?我打他的手机没打通。”


“绷带先生在我这里。”纳西妲道,“不巧,他的手机在前天跳海的时候漂走了。”


“……”森鸥外默了一下,又扬起那标志性的含笑声线:“能请纳西妲酱把手机给太宰君吗?我有些事要和他说。”


纳西妲把手机举到太宰治耳边,看着黑发小少年丧丧的把脸拔出来:“喂~森先生。”


“太宰君,请你尽快回来好吗?”森鸥外道,“今晚有场大手术,诊所缺人,我需要你来搭把手。”


“……”太宰治道,“哦。”


“那我就等着太宰君啦。”森鸥外轻笑一声,然后挂断了电话。


忙音传来,海边陷入了静寂。


“这么突然的叫你……”中原中也皱起眉,“他想干什么?”


虽然一点剧情没过,但他直觉不会是什么让人开心的事。


太宰治没回答他,却在沉默片刻后,没头没尾的道:“喂。”


没有说名字,但纳西妲很自觉的走到他身边坐下,单手托腮,仰起头望着他。


鸢眸小少年不看她,只直直的望着大海,轻声道:“……你还是没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纳西妲注视着少年绷紧的下颌线,认真道:“嗯。我的回答不会改变。”


“你的困惑必须由自己做出选择,绷带先生。”


太宰治垂下眼:“哪怕你知道哪条路才是对的?”


“那不是对你而言的正确。”纳西妲道,“接受我的选择并不能让你获得真正的意义。”


“只有由你自己做出的选择,才能带来切身的世界的回应,你才能感受到……什么是真实。”


太宰治抿紧了唇。


这本来可以不是一场选择。……本可以不是由他来选择。


如果没有认识纳西妲,那依照本性他就会无所谓地跟在森鸥外身边,游离在黑手党的边缘,除此之外无事可做也无处可去,长时间窝在那间小诊所里,然后水到渠成的成为一场手术的见证者。


但是纳西妲赢了他,把他带出来了。他跟着小少女走过横滨的很多地方,认识了莫名其妙的人,见到了夜晚的沙滩和海……


于是现在,是否回去见证这场手术、继续注视黑色的世界,成了他的选择。


她明明很清楚他不喜欢这样的,因为主动选择即意味着怀抱期望,但是……


纳西妲的声音拂过耳畔,音质一如既往,稚嫩中带着点空灵,像轻柔的风。


“你不能总是想通过旁观别人的选择,走捷径来感受活着的意义呀,绷带先生。”那双翠绿的眼瞳清凌凌地注视着他,“这是你的人生。”


太宰治漠然地站起来:“我怎么不知道你有这么多说教的方法?”


“因为绷带先生很认真的向我提问了,”纳西妲说,“所以我也会认真对待。”


“然后呢,这就是你给出的对待?”太宰治没什么感情的笑了一声,“那你在这坐着吧。”


他转身整理衣领,借着动作低下头,用发丝挡住了鸢眸中黯淡的目光。


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毕竟他没有期望过纳西妲会做什么,也就谈不上失望了。只是当发现自己真的要一个人离开,心里还是有些空落落的,像被风穿堂而过。


……说的好听,不就是把事情全部扔给了他,什么都不打算做吗。


“不是哦。”纳西妲突然说。


太宰治一怔,以为自己不慎把心理活动说出来了。


“绷带先生不是一个人。”纳西妲说,“我在这里,就不会让你无路可走。”


——所以尽管去选择、去试错吧,大胆一点也没关系的。


太宰治脊背一僵,然而终究是没有回头,单薄的背影逐渐远去,没入夜色。


中原中也屏息凝神到现在,终于悄悄松了口气。他挠挠头,凑过去问道:“纳西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嗯……简单来说,”纳西妲答道,“绷带先生要做一个比较重要的人生选择,因为不知道会带来怎样的结果,他有点害怕。”


中原中也:“……哈??”


他大受震撼:“害怕?太宰那家伙?!”而且谁家害怕是这种反应啊,拼命霍霍别人吗?!


“是哦。”纳西妲站起身,从沙滩上捡起一枚贝壳,将它举在眼前,透过半透明的螺纹望着月亮,“其实某种意义上,绷带先生是个很胆小的人。”


“该怎么说呢?”纳西妲想了想,“打比方的话,就像一只过分聪明的贝壳,在向往美丽的珍珠之前,先预见到了所有吞下沙子的痛苦。”


“打开蚌壳的贝会怎样呢?会被野兽叼走娇嫩的贝肉吗?会被海水冲散柔软的内容吗?会被路过的孩子掰折,拿走漂亮的壳,只留下丑陋的贝心在阳光下逐渐晒干吗?”


小少女拾着贝壳,在沙滩上走走停停,银发与月光一起晃晃悠悠,和海浪拍打礁石的韵律莫名相同。


“即使忍痛吞下了沙子,就一定能获得美丽的珍珠吗?会不会在孕育的过程中磕磕碰碰,导致珠被包裹的坑坑洼洼?会不会沙子埋在了错误的位置,导致珍珠从来都没有结成?会不会在结珠的一瞬间打开蚌壳,却正好遇上汹涌的海浪,都来不及看一眼就被卷走?”


“绷带先生总是想的很远,”纳西妲转向中原中也摊开双手,让贝壳浸泡在银色的月光里:“他喜欢珍珠,但太害怕这些悲伤的可能了,所以干脆就缩在小小的壳里不出来。只要不打开蚌壳,也不去吞下沙子,自然就不会疼了。”


“可是……”中原中也哑然半晌,才道,“这样活着,不会很没意思吗?”


“问的很好呢,”纳西妲笑了笑,“当然会呀。所以绷带先生总是通过贝壳的缝隙观察着周围,看别的贝壳怎样吞下沙子,能否得到珍珠,想从那些珍珠的光芒里获得活着的感受……”


“但这样是行不通的。贝壳里太小太憋闷了,只是旁观着,他永远也无法体会真正的鲜活。”


“……”中原中也神色复杂,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终吐槽道:“怎么会有这么拧巴的人……所以你做了什么让他慌成这样?”


“我把缝隙撬大了一点,”纳西妲眨了下眼,“让他从蚌壳的梦中醒来了。”


……


纳西妲回到黑诊所的时候,一眼就发现了异样。


往日门庭寥落的诊所如今被无数西装大汉密密麻麻的包围,人人手里都端着枪,神情如临大敌。发现她时,十几条枪管齐刷刷的指了过来,又在看清她的长相后垂了下去。


一位头发斑白的男子越众而出,向她颔首示意:“请问,是纳西妲小姐吗?”


“是的。”纳西妲道,似乎有点茫然:“先生,这里发生了什么?”


“我是港口黑手党的百人长,广津柳浪。”男人道,“先代首领在这里过世了,临走前将组织的一切都传给了森医生,太宰先生是唯一的证人。”


广津柳浪向她伸出手:“我奉森首领之命在此封锁现场,还有等外出的小小姐回来。”


“太宰现在在哪里?”纳西妲问。


“太宰先生被送到总部保护起来了。”广津柳浪道,“森首领说,等小小姐回来,如果她愿意,可以带她去见太宰先生。”


“那就麻烦你了。”纳西妲点点头,“请带路吧。”


广津柳浪一挥手,好几位荷枪实弹的黑西装立刻围了上来,将纳西妲严严实实的挡在中央,簇拥着她向前走去。她抬起头,透过人群的缝隙看见远方夜空中高高伫立的五栋大楼,如同黑色的巨兽向天空呲出的獠牙,阴森而凶猛。


他们带着纳西妲在偏僻的街区中穿行,十分钟后抵达五大楼下。所有黑西装原地待命,只由广津柳浪领她进了其中一栋楼,在铺了消音地毯和防弹板的走廊里快速穿行。他们刷卡进了特殊电梯,广津柳浪直接按下顶层,在嗡嗡的上行振动声里,两个人守着共同的沉默。


‘叮’的一声,电梯打开,顶层走廊的样子映入眼帘。每十步就有两位持枪黑西装把守,天花板安装着旋转的摄像头,像一张无形的巨网兜头罩下。纳西妲跟着广津柳浪七拐八拐,终于在一扇紧闭的铁门前停下。


“到了,”广津柳浪掏出钥匙,为她打开门,“请小小姐进去吧。”


纳西妲对他点了点头,抬脚走进了房间。


咔哒一声,门关上了,眼前一片漆黑。


房间里没开灯,声音也静悄悄的,仿佛根本没有人在。


纳西妲没有贸然按下大灯开关,而是摸黑走到床头柜边,辨认一会儿,拧亮了床头的小夜灯。


昏黄的灯光洒落,勉强驱散了视野中的黑雾,也映亮了那个蜷缩在角落里的身影。


太宰治披着件明显大几号的黑外套抱膝靠在墙角,下半张脸埋在手臂里,目光虚无的望着前方,也不知就这样坐了多久。


纳西妲放轻了脚步,慢慢走到他面前:“绷带先生?”


那只玻璃似的鸢色眼珠转了一下,恍然间泛起些活气。


太宰治眨了下眼:“啊,你来了。”


……来的好慢。


“你是怎么过来的?”纳西妲问。


“被森先生用完就直接扔过来啦。”太宰治慢吞吞的道,“他现在一定超——级怕我死掉,所以完全不用担心我的人身安全哦。”


纳西妲:“那么,感觉如何?”


“挺好的吧?什么都没做,住处就从毛坯房变成了总统间呢。”少年拖长了调子,“这就是不劳而获的感觉吗?”


“你知道,我不是在问这个。”见太宰治没有起身的意思,纳西妲从善如流地在他身边坐了下来,“自己做出选择并迎接结果的感觉,如何?”


“……”


太宰治轻声道:“糟透了。一点都不一样。”


太宰治不是没有见过死人。十四岁的少年,虽然还没有真正涉足黑手党的业务,但跟在森先生身边自然而然看到的那些也足够凑一个太平间出来。而面对那些死亡,太宰治从来都毫无触动,检查尸体时眼都不眨一下。


但这次不一样。当他主动做出选择的那一刻,他就不再是这场死亡的旁观者。


他在自己与世界之间筑起的隔膜仿佛突然间失效了,蚌壳被强硬的打开,惨白的灯光、消毒水的气味和冰冷的机械声一股脑的倾倒进来,前所未有的强烈而鲜活,撞得站在一旁的他表情麻木,头脑却阵阵发晕。


他第一次如此真实的意识到生命的消逝,手术刀的锋芒吻上老人枯树似的皮肤时,他几乎能听到皮下血管吃力跳动的声音。而后刀光闪过,僵硬的血管崩断,粘稠的鲜血喷溅出来,将残余的生命泼洒得到处都是。他见证了一场杀戮。


是他选择凝视深渊,试图从黑暗中感受自身,于是这黑暗也亲切的拥抱了他,带给他寒冷、反胃、眩晕等种种知觉,让他厌恶却如此清晰的意识到,他正在活着。


直到此刻,太宰治闭上眼睛,鼻尖仍恍惚萦绕着鲜血的气味。


“……真实是真实了,”他嘟囔道,“但这次的感受一点都不好。”


和想象中在生死边缘寻找意义的感觉不同,这样活着,他并不快乐。


到底还是个孩子,这是他真正亲历的第一场死亡,太宰治的脸色苍白的有些过分,神情也带着显而易见的疲惫。


“那下次换一种方式如何?”纳西妲正想说下去,忽然皱了皱眉,凝视着灯光下少年的面容,半跪起来,抬手按上了他的额头。


掌心下肌肤发烫,满是冷汗。


纳西妲:“……”


太宰治慢了半拍反应过来:“哦,森先生盯着我吃过药了,死不了。”


纳西妲这次是真的有点无奈了:“绷带先生……你还特意赶在港黑来人前,去入了次水吗??”


这空是怎么抽出来的……她是不是该赞美他的时间管理能力??


“这不是难得有这么真实的活着的感受,”太宰治恹恹道,“抓紧加深一下印象。”


纳西妲:“…………”


明白了,陌生的体验刺激太大,小猫有点难受,所以用自己的方式发泄了一下。但这选择的方法……这小黑猫比她想象的还能折腾自己。


而且他还在生气她掰他蚌壳的事,说话夹枪带棒的。


“去床上睡,”纳西妲推了推他,“这样会着凉的。”


“不要,好累。”太宰治支着脑袋,嗓音软绵绵的,“而且我睡不着。”


陌生的床铺,空荡荡的房间,走廊上时不时传来的巡视声,闭上眼就会浮现出的混乱画面……他能睡得着就有鬼了。


“那也去床上躺一会儿,”纳西妲坚持道,“你需要休息。”


太宰治:“没力气,站不起来。”


他转开脸不去看身边小少女的表情,片刻,听到一声轻轻的叹息,然后是远去的脚步声。


纳西妲离开了。


太宰治闭上眼,却竖起了耳朵。


过了一会儿,脚步声去而复返。然后身上的外套被扒掉,一条被子兜头罩了下来,把他盖了个严实。


太宰治睁开眼,看见纳西妲往他身旁放了个枕头。


房间的地上铺着很厚的绒毯,直接躺也不会难受。


纳西妲在枕边坐下来,拍拍枕头。


“躺下,”她对别扭撒娇的小猫说,“我给你唱歌。”


太宰治一点点蹭过去躺下,把脑袋埋进松软的枕头里。下一秒,他感到一只温热的小手抚上他的发顶,黑暗中响起纯净而轻灵的歌声。


纳西妲开始唱歌了。


那其实是他从没听过的语言,吐字圆润漂亮,语调宛转悠扬,可他却莫名听懂了唱词,就像歌声直接传进了脑海里。


[来呀,来呀,]

[花园的梦,森林的记忆…]

[来呀,来呀,]

[不返的风,不逆流的水…]

[来呀,来呀,]

[甜美的梦与苦涩的回味。]


应该是一首童谣……太宰治模模糊糊的想着,在歌声中不自觉地放松下来。


不知名的歌谣还在继续。


[雨季归来,草木欢畅…]

[石榴歌唱,苹果鼓掌。]

[铭记吧,毗波耶和新的梦想…]

[忘却吧,无留陀和旧的故事。]


唱着唱着,纳西妲感觉手下的脑袋渐渐不动了,她低头看去,就见太宰治不知何时闭上了眼,长长的睫毛卷而翘,在脸颊上洒下蝶翼似的阴影。


小黑猫抱着被子蜷成一团,睡颜很乖,堪称非常有欺骗性。


虽然要哄的人已经睡着了,但纳西妲还是继续唱了下去,歌声没入无人倾听的虚空,落在不知谁的梦里。


[愿原野永不枯黄,鲜花永远盛开…]

[愿挚友再次同行,痛苦也会远去。]

[溪水净化自己,枯树绽出新芽…]

[最终,森林会记住一切。]


——tbc——

小太宰:藏在蚌壳里小猫探头…

看见纳西妲在掰蚌壳。

小太宰:?!

小太宰脑子里瞬间过了十七八种摔扁的姿势,但真正掉出来的时候,其实下面有片叶子接着他。

小草神拍拍贝壳说,活着其实也没那么可怕,对吧?

[歌词]出自原神•森林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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