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ose

快乐杂食人

【穿文野】纳西妲觉得不行7

纳西妲意外穿越文野。

她一边给小狗崽们当萝莉妈妈,一边随手收罗便当。

这是小草神为小狗崽们编织的童话。 

——————————

异能特务科的人来的很快。


在听福泽谕吉讲述了大致情况后,特务科的种田长官对此事极为重视。他立刻派遣了一批职员抱着大摞文件前往侦探社,和当事人们协商应对事宜。


谈判的流程堪称复杂,但好在双方的配合还算默契,因此到傍晚时,他们基本敲定了临时的解决方案。


简单来说,几位当事人在异特科记录机密档案、保存联络方式并接受尾随监护。异特科负责向法国方面放出消息钓鱼,中原中也作为鱼饵回‘羊’照常生活,而太宰治和纳西妲则作为安全装置,与兰波一同暂住侦探社。


本来异能特务科是想把他们三个打包带回科里的,却被纳西妲委婉而坚定的拒绝了。迫于精神系超越者的威势,异特科在数次劝说无果后遗憾放弃,并千咛万嘱如果改变了想法请第一时间联系他们。


纳西妲接受好意,但笑不语。


……她是想给小黑猫和小橘狗的生活上个保险,又不是上锁。


接下来,就是老套的官方程序了。


手续繁琐,不过纳西妲填的很快。七八岁小少女坐在高到能埋了她的纸堆里运笔如飞、文不加点的样子惊艳了所有人,因此当她对着一份文件卡壳时,异样就十分明显了。


“怎么了?”太宰治放下自己的那份文件探过头去,把纳西妲手中的纸张拉过来一点,才看清那是她的异能档案。


而纳西妲的笔在异能名称那一行上顿住,半天没落下字来。


“欸……”太宰治有点惊讶的看着纳西妲,“你的能力没有名字吗?”


此世的异能者大多在觉醒异能的同时会领悟自己的异能名称,就像一道烙印刻在他们的灵魂之中。虽然早知道纳西妲的能力不属于异能体系,但居然连名字都没有,还是有些出乎太宰治的意料。


“……”纳西妲顿了一下,“没有正式称呼吧。”


她总不能按着提瓦特人的观念,往上填“草神权能”吧?但是用兰那罗们的叫法“兰迦拉梨”,好像也不符合本地的起名风俗。


简便的称呼……倒也不是没有,比如和旅行者组队锄大地的时候,为了方便指挥他们的技能,旅行者每次都会大声喊着什么EEQEAA,但那种代称写上去似乎更怪了啊……


“什么什么,纳西妲的能力没有名字吗?”中原中也跃跃欲试地道,“那要不我们帮你起一个?”


“……不,我随便写一个就好了。”看着一猫一狗眼中逐渐亮起的兴奋而诡异的光,纳西妲当机立断开始回忆旅行者围着她烧香祈祷时脱口念叨的诸多代号,片刻后提笔落字。


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好奇的凑过来,看着那一笔一划逐渐组成四个字——


“白草……净华。”


清澈,生机盎然,带着莫名的禅意,让人联想到新生的草叶上滚动的露珠。


中原中也还在回味这个词,太宰治已经开始看起档案的其他部分。他目光扫了一遍,忽然回落在表头名字的空格上:“哎,纳西妲……你有别的称呼吗?”


“嗯,算是有吧。”纳西妲一边填一边道:“为什么要问这个?”


“因为我忽然想起来,”太宰治仿若不经意的说道,“你喊我‘绷带先生’,喊小蛞蝓‘中也’,但无论是谁都喊你‘纳西妲’。”


中原中也也反应过来了:“对哦,我们是朋友吧?但我和太宰还不知道你的昵称呢。”


“礼尚往来哦,”太宰治俯下身,指尖绕着纳西妲的发尾玩,“说说看嘛,在你家乡那边,朋友是怎么称呼你的?”


纳西妲:“…………”


小黑猫看似不在意,实则耳朵都竖起来了。恐怕这件‘不公平对待’已经在他心底憋了很久,没准还纠结过她不说昵称是不是因为没有完全认可他们的朋友关系……现在终于找到机会问了出来,小猫不得到答案是不会罢休的。


但是……啊这。


提瓦特的人们对她有什么别称?


小吉祥草王。

智慧之神。

魔神布耶尔。


纳西妲:“……”


“怎么了?”见她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太宰治眼色沉了沉,嘴角仍是带笑的,把玩她辫子的手指却不着痕迹的收了回来:“哎呀,难道有什么不方便说的理由吗,那也没关系……”


纳西妲:“摩诃善法大吉祥智慧主。”


太宰治:“……”


鸢眸少年正在上涨的黑泥顿时卡住了:“啊……?”


“我说,”纳西妲表情略有古怪,却还是坚持着说完了:“别的称呼……摩诃善法大吉祥智慧主。”


太宰治:“…………”


中原中也:“……啊?什么法?什么吉祥什么主?”


纳西妲:“……嗯,总之,不是很适合当做昵称。所以,那边的朋友们也直接叫我纳西妲。”


中原中也:“……”橘发少年沉默片刻,诚恳道:“确实。”


于是昵称这件事就这样有惊无险的翻篇了。


小橘狗很快就将这个插曲抛之脑后,继续抓狂地与文书奋战。但小黑猫的心思敏感很多,鸢瞳少年反复咀嚼着这个拗口的名字,眸光逐渐深邃,在审查的间隙抬起头,托腮望向小少女。


“智慧主”,这是个近乎神名的尊称,究竟是怎样的身份才配得上?


纳西妲在她口中的“家乡”到底是什么地位?她……会是接近“首领”的存在吗?


太宰治清楚,他能想到的,纳西妲一定也料到了。所以这个带着身份线索的称呼,是她有意告诉他的。


……因为她早就看明白了,他之所以胡搅蛮缠想问一个昵称,不过是因为缺乏安全感而已。


他们已经一起经历了很多事情,纳西妲对“太宰治”的一切都一清二楚,可太宰治对“纳西妲”却仍近乎一无所知。这样的不对等令他恐慌,因为无知即意味着无法锚定,无法锚定即意味着对方随时可以抽身离去。


和纳西妲一起度过的这段日子,温柔得就像她所编织的梦,却不知头顶的月亮是否也悬着一只时钟,指针归零,一切就会消散。


所以胆小的黑猫拐弯抹角的伸出爪子,想向她讨要更多的真实。


……结果,又被很温柔的顺毛了。


纳西妲没能给他昵称,于是给出了身份信息作为补偿,同样拐弯抹角,少年却瞬间理解了她的意思:


——你当然可以探寻我的真实,所以别怕啦,我不会消失,你总能找得到我。


太宰治放下笔,把脸埋在手臂里。阴影之中,少年的耳廓静悄悄地红了。


……什么啊,这不是完全被看透了吗?

所以说精神系能力者最讨厌了!!


……


等把所有文书填完,异能特务科撤走的时候,已经完全入夜了。


纳西妲问中原中也:“你今晚怎么办?”


“我今天先不回去了,”中原中也伸了个懒腰,“反正出来的时候就和白濑说过可能要在外过夜。”


“倒是你们……”橘发少年有些担忧的看着太宰治和纳西妲,“港黑那边才比较麻烦吧?”


“橘子君说的对,”江户川乱步在一旁咔嚓咔嚓啃着薯片,“哪怕绷带君名义上只是学生,小叶子更是‘寄住的恩人’,但那个糟糕的大人一定不会轻易放你们走的。”


说着说着,他又冷哼一声:“就跟当时对晶子一样。”


……也不知道这么短的时间他是怎么起好了三个外号,‘小叶子’更是从何而来。


不过,太宰治敏锐的注意到:“你们有旧怨?”


“这件事容后再说。”福泽谕吉出声制止了江户川乱步即将爆发的吐槽,面容严肃道:“森医、首领决不是个好相与的人,更何况他已经盯上你们了。如果你们需要帮助,我可以……”


“谢谢你的好意,社长先生。”纳西妲道,“不过不用啦。”


小少女从沙发上蹦下来,理了理方才被坐皱的披风。


“你们在这里等着,”纳西妲抬头看了看天色,“我自己回去一趟就可以。”


太宰治立刻道:“我也去。”


然而纳西妲摇了摇头:“不行哦,绷带先生。这次我不能带你。”


太宰治:“……”


他其实明白纳西妲为何不带他,因为在森鸥外面前,他更容易被抓住破绽。可是……


鸢眸少年垂下眼睫,脸部线条慢慢绷紧。


就在他握住袖口时,他听见纳西妲说:“不过,待会儿我有些和森先生的对话,确实想说给你听。所以——”


众目睽睽之下,小少女冲他大大方方地摊手:“把你的窃听器给我,绷带先生。嗯……就戴在我的头饰上吧,怎么样?”


众人:“……”


太宰治:“……”


中原中也震惊道:“你为什么会随身带着这玩意?不对她为什么会知道你随身带着这玩意?!”


太宰治:“……我怎么知道啊!”


中原中也更震惊了:“所以你还真带了?!”


江户川乱步礼貌性的道:“哇哦。”


太宰治:“……”


鸢眸少年脑子里简直乱七八糟,最终自暴自弃的从袖口摸出一个黑色的小纽扣,看着纳西妲非常认真的把它在头饰上扣好,嘴角一抽:“……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纳西妲眨眨眼:“哦,猜的。我也不确定你从森先生那摸资料时有没有多顺点什么出来,只是知道你肯定不会放心我一个人回去。要隐蔽,易携带,能通讯,可能性最大的就是窃听器。现在确认了。”


太宰治:“…………”


少年耳根发红,恼羞成怒,面无表情道:“你走吧。等我听着不对,会去给你收尸的。”


“啊,应该不会有那种机会。”纳西妲微微一笑。


她抬手弹出一道绿光,没入始终竖着耳朵听的兰波的眉心。下一刻黑发男人就身子一歪,靠在沙发上昏睡过去。


“放心吧,今晚我就能回来。”纳西妲转身挥了挥手,“在这之前,让兰波先生先睡一觉好了。”


那道小小的绿色身影消失在门口。下一秒,太宰治面无表情的从兜里掏出了耳机。


他还没来得及给自己扣上,面前就伸过来一只手。


太宰治抬眼:“小蛞蝓想干什么?”


中原中也言简意赅:“分我一只。”


太宰治:“……”


江户川乱步更直接了:“能公放吗?”


太宰治:“…………”


什么气氛都给这俩人毁没了,鸢眸少年深呼吸,没好气道:“不能!!”


就在这阵吵闹声里,纳西妲走下红砖楼,拐进一旁狭窄的小巷子里,停在一辆门窗紧闭的黑车边。


这是当时暗中跟随他们来侦探社的港黑车辆。


夜色冰凉,洒在车身的流线上,显出些刀锋般的锐利。纳西妲抬起手,敲了敲车窗。


下一刻,咔哒一声,车门弹开。


纳西妲拉开门,十分从容的坐了进去。


“就我一个,”她看着车门关闭锁死,平静地坐在后座的黑暗里,“请告诉森先生,不用等太宰君啦。”


这辆车虽然不能进入侦探社,也多半无法突破异能特务科和福泽谕吉的防护监听到他们的聊天内容。但是,弄明白纳西妲和太宰治今天接触的人,已经足够了。


所以,森鸥外一定已经在等他们回去。躲着不回去是鸵鸟的做法,太过愚蠢,他们三位都是聪明人。而无论是谁回去,森鸥外今晚必然会听到一个交代。


只不过,不知道兰波的身份、不知道商谈的具体事项,已经是很致命的信息差了。足够森鸥外仍以为能在她面前游刃有余,也足够他……暴露出真实的自我。


纳西妲悄悄碰了下头饰上的小纽扣,确认它粘的很牢。之后一路安静无话,过了半小时,车子停在港黑的五大楼前。


纳西妲坐着没动。


下一秒,有黑西装拉开车门,对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男人漠然地对小少女说:“这边,跟上我。首领有请。”


连敬称都消失了啊……看来老狐狸确实很生气,想对她认真施压呢。


纳西妲点点头,跳下车跟了上去。


也是,已经扒拉到碗里的小猫被人抱了出去,谁能不恼火呢?


窃听器另一边,中原中也紧张地攥紧了拳。太宰治神态还算轻松,却怎么看也说不上愉快。


纳西妲跟着黑西装,穿过几道电梯和长廊,最终推开一扇雕花木门。


迎面是一张宽大的红木桌。顶灯冰凉,四壁都是不透光的防弹墙,脚下柔软的猩红地毯似乎能吸收任何声音。桌后坐着的,正是身披红围巾的森鸥外。


纳西妲脑子里一瞬闪过个念头,这装修……给她一种活力之家的亲切感。


下一刻,森鸥外开口了。


“请纳西妲小姐进来,”他温文尔雅地对她背后的黑西装一点头,“你可以退下了。”


黑西装恭顺地俯身,退出时把门带上了。咔嚓一声,屋子里寂静森然,只剩下桌后的男人和面前勉强高出桌子一线的小少女。


沉默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


森鸥外紧紧盯着纳西妲。

纳西妲淡然回视,一边抽空想,这人是何苦把工作地点搞得和[博士]一样,难道是喜欢吃小孩的大人的共通点吗?


最终,或许是抵不过小少女毫无波澜的注视,觉得这样下去没完没了,森鸥外先开口了。


“纳西妲小姐,”森鸥外语调柔柔的,像正摩擦身体活动肢节的毒蛇,“怎么只有你一个?太宰君什么时候回来?”


纳西妲平静道:“我回来和你道别。森先生,感谢你这些时日的照顾,现在我已经找到了新的住处,所以不必再寄住了。请放心,住宿费用我会如数缴纳。”


“至于绷带先生……”顶着森鸥外越来越森寒的目光,纳西妲仿若未闻,“他并没有加入港黑,只是想在外面住了而已,谈不上什么回来。”


“太宰君是我的学生,他一直跟着我。”森鸥外柔声道,“纳西妲小姐,他当然要回来。”


“是名义上的学生,和进行了一段时间的试课,森先生。”纳西妲摇摇头纠正道,“如果绷带先生全心全意地认你当老师,他就会直接跟着你加入港黑,但他并没有。”


“所以,准确的说,是作为老师的你想收他做学生,让他跟你试了一段课。”纳西妲轻缓地眨了下眼,眸光清冽,“现在,你没有吸引住他,绷带先生想要尝试其他的选择,于是试课时间结束了。”


她发尾轻摆,如同月光静静流淌:“——就是这样。”


窃听器那一头,太宰治听着纳西妲清晰的回答和森鸥外逐渐粗重的呼吸声,捏紧了指尖。


真相比任何谎言都更伤人,于是纳西妲清晰的感觉到,森鸥外的怒气涨了上来。


男人低笑一声,双手抵在下巴上,十指交叠,脊背略微弓起,用一种野兽捕猎的前置姿势望着小少女:“结束了?纳西妲小姐,你自己也说了,这是听课——要交学费的。然而现在,他什么都没给我就被你拉走了,你这样做,置太宰君于何地呢?”


纳西妲眼底映着森鸥外的姿态,瞳色渐渐变浅,透出无机质的冷调:“他已经交过学费了,森先生。”


森鸥外语调上扬:“交过了?”


“没错,两次。”纳西妲右手握拳轻敲左手掌心,“作为你继任首领的唯一见证人,帮你坐稳这个位置,是第一次;帮你处理兰堂,是第二次。”


她敲完两下,双手分开。


“你我都知道,绷带先生其实是个很敏感的人。我也知道,你最开始救他并无所图,这是纯粹的恩情,所以他会记着。”纳西妲语气平稳的叙述道,“所以我跟着他帮了你两次,森先生……”


神明翠绿的眼瞳轻轻闪烁,如萤火微光,在昏暗中自持明亮。


“一次还你救他的善心,换他无愧最初的恩情;一次还你教他的学费,换他无愧相处的时间。”


小少女的声音顺着电流有些失真,响在太宰治耳畔,却让他不由自主的轻轻颤抖,只觉得喉咙被什么堵住似的,前所未有的东西在胸中拼命涌动,呛得他发酸发涩,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听见耳机里传出——


“现在,森先生。”纳西妲说,“该你还他选择的自由了。”


“请放手吧。”


那之后,耳机内外都是一阵久久的沉默。


直到森鸥外的声音再度响起:“……纳西妲小姐,你认为一个兰堂,抵得上所有的学费吗?”


他的声音明显比之前更沉,也更低。


“他一定抵得上。”纳西妲的回答一如既往的平和,“你会看到的,森先生。”


“……”


然后,森鸥外叹了口气。


“看来我想错了。”他说。


纳西妲轻轻蹙眉。


“我错估了小小姐你伶牙俐齿的程度,也错估了你准备的缜密度……”森鸥外眯起眼睛,“纳西妲小姐,我与你有什么仇怨吗?你不会是碰见我的第一天开始,就想着把太宰君从我身边抢走了吧?”


“我们没有什么仇怨,请不要试图混淆话题。”纳西妲抱起双臂,“我也没有抢,而是绷带先生在你身边找不到想要的东西,于是在我向他展示了其他选择后,他愿意过去看看,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森鸥外语气轻的像叹息,“纳西妲小姐,我真的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了。”


“太宰君,他是我理想宏图中重要的一块,是我悉心打磨的钻石,是我最优解中不可缺少的一环……”男人的瞳孔映着围巾的红,喋血一般,“现在,这一切都被你毁掉了。然后,纳西妲小姐,你对我说‘仅此而已’。甚至是为了一个可笑的理由——他愿意去看看!”


听到这句话的那一刻,纳西妲的神情终于微微变了。她抬起头,薄绿色的眸子里掠过一点恍然和怒火的光。


而森鸥外还在继续说。


“你的博弈论是谁教的?你的大局观又是谁教的?你的老师知道你把知识用在这种地方吗?你的软弱决定了你的无知,你甚至不知道你那不合时宜的仁慈会造成多大的毁灭,纳西妲小姐!”


“我曾以为你也是一块值得打磨的钻石,但我看错人了。”森鸥外的声音森冷无比,“你是一块会毁掉其他美玉的顽石,无药可救。”


纳西妲终于开口了。


“而我没有看错你,森先生。”她稚嫩的嗓音里第一次浮上怒意,“我见过你这样的人,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与你完全不同。”


昏暗中,小少女的发梢无风自动,四叶瞳孔倏然发亮,如月如镜,倒映出眼前男人的全部。


“将生命视为手段,将愿望视为无物,将人性视做需要磋磨的器具……”纳西妲轻吸一口气,“如此傲慢如此本末倒置,如此错漏而不自知!”


这是她第一次展露出如此强压愤怒的姿态。


“你将最优解视为至高无上,并为了某个最优解甘愿付出全部。我接受这种自我智慧的存在,但没有人理应为你的最优解付出他的全部!”


——这种行为,真是像极了、像极了……


“你如何补偿那些牺牲?你如何认为自己有资格背负那些生命?你如何擅自将某些人生从你要保护的未来中排除?”


——那一百六十八次,永无止境的花神诞祭背后的……


“你保护的只是你的‘最优解’,你自认为不曾做错,是因为你的目光中从没有‘人’,森鸥外。”


——昔日的大贤者,阿扎尔。


她的怒火并不能传达给办公桌后的这个人。


无妨,因为这些话本也不是说给他听的,而是说给耳机另一侧那些少年听的。


“让我为你做个谶言吧,森鸥外。”草之神碧色的披风轻摆,“不知晓背负牺牲之重者终将倾覆,不自觉罗织痛苦之深者终将陷没。在未来的道路上,若你不曾从麻木中醒悟,你所期冀的将憎恨你,你所托付的将背叛你,你所倾注的将远离你……因为生命自会追寻出路。”


“……纳西妲小姐,你是个很好的朋友。”森鸥外支着下巴寒声道,“但你根本不懂如何做好一个首领。”


纳西妲的发梢和双眸盈着绿色的涟漪波光,闻言一哂:“或许吧。我确实没见过几个首领。但我并不遗憾。”


——她见神明与人王见得比较多,在任最久的那一位,好像叫岩王帝君。一个黑手党的首领该怎么做,她还真没想过。


“无论如何,谈话到此为止了,森先生。”纳西妲转身,“就此别过。”


然而她才踏出第一步,森鸥外的笑声就从背后传来。


“虽然你的观念难堪大用,但你的博弈论学的不错。只是,”男人在她身后慢条斯理的说,“你的老师没有教过你,博弈只在双方位于同一天平之上时能用吗?”


纳西妲脚步一顿。


首领办公室的大门哗啦打开。一抹金色的刺眼寒芒映入视野,而后是无数黑洞洞的枪管。


尾崎红叶带着金色夜叉站在门边,躬身道:“首领。”


纳西妲回头,对上森鸥外寒凉的笑容:“抱歉,纳西妲小姐。为了迎回太宰君,这扇门,你不能出。”


然而纳西妲看了他两秒,微微一笑。


森鸥外陡然升起一股极度的不妙预感。


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纳西妲道:“所以,这就是你全部的牌了,是吗?”


银发绿眸的小少女带着笑意的声音扬在风里:“——那么,我也可以退场了。”


然后,她的身形渐渐消散——所有的一切都渐渐消散!森鸥外骇然站起,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也如摔裂的景泰蓝花瓶一般,与周围的景物一同爬上裂纹、渗出碧色光芒,继而彻底支离破碎——


光芒爆炸的那一刻,森鸥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满头冷汗的从办公桌前猛然醒来!


……眼前是一切如旧的办公室。门口,尾崎红叶和黑西装们依旧列队站着,只是人人都是一副刚从深梦中清醒的惊惧表情,枪管乱七八糟,连金色夜叉都有些萎靡。


唯独他办公桌前,丝毫不见小少女的身影。


尾崎红叶喃喃道:“怎么会……”


森鸥外猛然抚上办公桌。他的指尖碰到了什么东西,随即克制不住的一颤,又被本人强行抑制住了。


“……去调监控。”森鸥外沉声道,“按时间查,一个角落的都不要放过!快!”


待所有人领命而去,办公室恢复空荡,森鸥外才轻轻握住了桌上的物什。


他将它提起来,放在月光下,看着看着,冷汗便湿透了背脊。


……那是他挂在脖子上的红围巾。


在刚才醒来的瞬间,它就整整齐齐的叠放在他手边,卧在桌子上,离他那么近。


这是纳西妲送他的告别礼,也是她曾来过、一切并非幻觉的证明。这条从他脖子上取下、特意折好的围巾,只是为了向他传达一句话……


——你从不在与我博弈的天平之上。


森鸥外闭上眼睛。


他究竟……犯了怎样一个致命的错误啊。


……


二十分钟后,侦探社的大门被人礼貌地扣响。


中原中也几乎是跳起来跑过去开门。江户川乱步放下零食袋目光灼灼的望着门口,太宰治似乎想站起来,四肢却有些僵硬,一个踉跄扶住了沙发。


门外,纳西妲像她离开时那样站着,笑着冲他们挥手:“我回来啦。不算慢吧?”


中原中也猛扑过去,把纳西妲抱了个满怀。少年的脸颊在她发顶使劲蹭,江户川乱步则一边鼓掌一边大声道:“太帅啦!小叶子!!”


纳西妲摸摸橘毛小狗的头,牵着中原中也的手走到沙发前,正对上太宰治直愣愣的眸子。


纳西妲眨眨眼,扯扯中原中也的衣角:“绷带先生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中原中也嗤笑,“这人刚才听到一半就傻成这样了,可能是感动的吧。”


纳西妲:“哦~这样啊。”


她眼底泛起几丝笑意,对鸢眸少年伸出手:“那,再说一遍?森先生那边已经道过别了,今后应该不会再有什么麻烦。现在,我回来了?”


下一秒,她眼前一暗,被一双泛凉的手拉入怀中。


太宰治的发丝蹭在她颊侧,脸埋在她的肩膀上,双臂搂的很紧。少年似乎有很多话想说,又一句也说不出来,最后只是憋出一句闷闷的——


“嗯……欢迎回来。”


————tbc————

敬请欣赏森先生翻车现场。

纳西妲:这什么港黑办公室,分明是活力之家(

森鸥外:你没有选择的权利

还是森鸥外:wdnmd这个镜花水月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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