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ose

快乐杂食人

【赛提】魔法石会开花吗?

背景: 魔改hp设定

CP: 魔法石造人赛诺×鹰院级长提纳里

简介: 事实证明只要感情捂的热,魔法石也能开花(?)

Tips:全文1w2+


——1——

“你从哪弄到的这只猫头鹰?”卡维问。


他眼前的鸟儿有着翠绿的耳羽、一双极为罕见的紫罗兰色眼睛。它蹲在冬青木搭成的简易支架上,目光紧紧追着一旁蹲在草药盆前的狐耳少年。


安静又温顺,像一座灵动的雕像——简直从各方面都符合卡维的艺术审美。如果不是它翅膀上缠着厚厚的绷带、像是刚受了伤,他真的很想立刻掏出留影机,给这只猫头鹰拍一套写真照。


“你想拍就拍,别用太复杂的姿势为难柯莱就行。”蹲着的少年突然说道。


他没回头,却仿佛背后长眼似的盯住了卡维瞬间蠢蠢欲动的双手:“另外我得提醒你,她的脾气其实不太好,你最好——”


一声惨烈的嚎叫打断了他的念叨:“嗷!!”


“……最好在试图用任何稀奇古怪的东西接近她之前,先争取她的同意。”少年毛绒绒的长耳抖了抖,似乎是强忍着笑意说完了下半句。


“……提纳里,”卡维捧着几乎被啄出血的手指,欲哭无泪的道:“……谢谢,你下次语速可以快一点。”


“或许你的手速可以慢一点?”提纳里笑着反问。


他站起身走向柯莱,轻轻推开了方才卡维放在她身边想要打光的魔杖,将手掌悬停在猫头鹰的脊背上,虚虚安抚她炸起的绒毛。


“真凶。不可思议,明明看起来这么乖!”目睹蓬松的鸟球在提纳里掌下慢慢收拢,卡维才长出一口气:“是谁寄养在你这里的吗?我记得兽人族并不需要魔法宠物。”


霍格沃茨的魔法宠物多彩斑斓,但除了猫头鹰附带送信功效,大多用途都是在变形课上充当道具——它们是巫师学习活物变形的第一课,从入学到毕业,一只老鼠的尾巴可以变过茶杯柄、妙脆角、蕾丝带等等稀奇古怪的玩意。


不过兽人族是例外。他们不需要魔法宠物,自身的兽形特征就是最好的变形道具。比如,卡维就曾目睹提纳里把自己那双狐耳变成麻瓜的天线……


扯远了。卡维轻咳一声:“哪个施咒失误的学弟?或者又是医疗翼忙不过来让你帮着养的?”


“都不是。”提纳里引导着卡维侧过手,轻柔的触碰柯莱的羽毛——“你看,这样能让她放松……哦,是一位傲罗。他从一次任务中解救出了柯莱,因为不方便带在身边,就拜托我代管了。”


“不同寻常的来历啊。”卡维礼节性地感叹了一下,全副心思都埋在猫头鹰柔软的羽毛里:“那位傲罗叫什么名字?”


“赛诺。”提纳里说,“你不一定听说过。”


卡维指尖一抖,和他手下的柯莱同时僵住了。


提纳里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们。


“你再说一遍?”卡维的音调都变了,“他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


“赛诺。”提纳里道,“银色头发,看上去很年轻,几乎和我们差不多大……哦,眼睛的红色倒是很特别,就像——”


“——就像魔法石一样。”卡维深吸一口气,“是吗?”


就像魔法石一样,泛着属于冰冷红酒的光芒。


“没错。”提纳里接道,并目睹一人一鸟随着他的话音又是一僵。


他眨眨眼,忽然反应过来:“等等,你是说他就是那个魔法石造的——”


“当然,大名鼎鼎的魔法石造人‘赛诺’。”卡维牙疼地道,同时有些奇怪地感觉掌下的绒毛正在膨胀,“和我们一般大,破格成为傲罗,有银发和魔法石色的红瞳——不然你以为还能是哪个‘赛诺’?”


“你会遇见他就离谱,没认出他就更离谱。”卡维说。他心中不妙的预感更加浓烈,因为柯莱的翅膀也炸起来了。


提纳里着实愣了片刻。


“因为他看起来和预言家日报上真的太不一样了……”提纳里说,“等等。”


他目光缓慢地凝固在充气般隆起的猫头鹰上:“卡维。”


“我知道,我也在奇怪。”卡维干笑着,“你看,她怎么突然——”


“松开你的手。”提纳里说。


卡维应声松手。两片翠绿的鸟羽从他的指缝间轻盈飘落。


卡维:“……”


他脸色变得比鸟毛还要青翠。


提纳里:“你刚才太激动了,可能不小心拔了柯莱的毛。”


卡维:“……”


下一秒,猫头鹰愤怒的尖啸声和卡维凄厉的惨叫声同时响起。


目送赫奇帕奇巫师抱头鼠窜地离开草药温室,提纳里掐了掐眉心。


挺好,他想。答应别人养的猫头鹰,第一天就秃了两根毛。


他在柯莱委屈的叫声和温室倾洒的阳光里往后一靠,闭上眼睛,眼前又浮现出禁林里的那个午夜。


没认出赛诺真的不能怪他。他和报刊上的配图完全判若两人。


是角度问题、还是光线的原因?那些画里的赛诺永远看起来凶煞冰冷,他裹在阴郁的黑袍里,红瞳森然,像只毫无感情的、随时准备着撕裂什么生物喉咙的胡狼。


但那天晚上,提纳里在禁林里看见的……


只是个抱着受伤的猫头鹰、有些手足无措的少年而已。


他身上黑袍破损,自己的左臂仍带着淋漓的鲜血,却一心一意地安抚着怀里的猫头鹰,颇显笨拙地托着它的翅膀。


巡林官的灯光照过去的时候,赛诺也抬头望过来,于是兜帽滑落,银发倾泻而下,灯火将那双红眸里尚未褪去的、认真的苦恼映得干干净净。


提纳里和他对视几秒,余光扫过他斗篷上的徽章。


“这位傲罗,遇到了什么问题?”提纳里先开口了,“需要帮忙吗?”


这样问的瞬间,他脑子里就和对方的眼睛一样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想。



——2——

赛诺再次见到提纳里已经是一周后。


他提前打听了对方的作息,卡着傍晚来到草药温室外,守着夕阳的光靠在窗台下的阴影里,静静等着其余学生散尽。


他赤足落地的声音很轻,但衣摆带起的风擦过窗棂时,还是瞟见温室里挤挤挨挨的脑袋间那双分外显眼的狐耳抖了一下。


他发现我了。赛诺莫名地肯定。


即使他们不过是第二次正式相遇。


等待的时间总是有些无聊,尤其对不习惯闲暇的赛诺来说——这片刻的离岗时间都算是他自己偷来的,魔法部部长阿扎尔恨不得一刻不停地把他钉在眼皮子底下才能放心。


于是,为了给自己找点事做,他干脆开始回忆调查的提纳里的资料。


——拉文克劳百年一遇的天才,精通魔药学和植物学,其中的魔药的造诣高到教授宣称已经无书可教;现任级长,应本人意愿兼职禁林巡林官、医疗翼挂名医师、草药温室培育员……


一份洁白无瑕的履历,放眼望去,尽是提纳里在魔法界光辉璀璨的未来。


这样一个人,会和他有交集,真是奇怪的事情。


悉索的人声渐渐小了。赛诺站起身来,撑着窗台翻进温室,正瞧见提纳里坐在地上看书。


他目光沉凝、坐姿端正,略显稚气的脸颊被阳光映得乖巧极了,一看就是认真学习的三好学生。


如果不是他手里拿着一本《震惊!魔法界你不能不知道的十个传奇!》而非《草药学图鉴》。


赛诺:“……”


他向提纳里走去,对方也应声抬起头:“赛诺?你来看柯莱了?”


赛诺点点头:“麻烦了。多谢你照顾她。”


“不麻烦,柯莱是个好姑娘,大多时候都很听话。”提纳里合上书,起身引着他往隔间走:“我想再过一周她就可以飞了。”


他们在培育员的书桌上看到了柯莱。一周不见,猫头鹰的翅膀已经拆掉了大部分绷带,伤口重新覆盖上油光水滑的羽毛。


看见提纳里时,她眼睛明显亮起来,高兴地挪过来想要蹭他的手——然而看见他身后的赛诺时她又陡然一僵,有点怯怯的缩了回去。


这不能怪她。那天晚上这少年把她从污黑魔法交织的铁笼里捞出来,浑身都是煞神般的戾气。


他左臂伤口崩裂,血流像小溪似的涌出来润湿了半个袍子;她被他抱在臂弯中,泡在那些血里,又疼又晕,被血腥味冲得几乎窒息。


尽管她感觉得到,这少年是在用血咒封印她身上的恶诅;尽管她看得到,少年为了保护她硬挡了一道神锋无影。


但出于小动物的本能,她对上这人身上冷厉的气息,就是怕得哆嗦。


柯莱注意到面前的红瞳少年动作一顿,微不可查地抿了下唇……然后退了一步。


“你将她照顾的很好,是个优秀的医师。”赛诺说,“但我不太擅长和她相处,就不靠近了。”


少年的语气殊无变化,但猫头鹰发现他眼神微黯,唇角平直下抿,忽然觉得有些沮丧。


她好像把自己的恩人弄伤心了……但不应该是这样,她得做点什么。


“她身上黑魔法实验的痕迹尚未完全清除,可能还需要在你这里修养一段时间。”赛诺继续说,“这是柯莱的医药和口粮费,有什么需要的就告诉我,我下次……”


“稍等。”提纳里突然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噤声,“靠近一点好吗?把手伸出来。”


赛诺不明所以地看着他。顺着提纳里的引导,他才发现刚还缩成一团毛球抖抖抖的猫头鹰,此刻正一点一点的往他手边挪。


挪的非常努力、非常艰辛,一爪一踉跄,一动一哆嗦。


赛诺:“……?”


猫头鹰细声细气地叫了一声。


“轻一点,把手放在她头上,然后慢慢往后……对,就是这样。”提纳里指导着双方缓慢接触、看着他们的动作,简直幻视一人一鸟的木头关节在咔咔作响:“放松一点!柯莱就是想让你摸摸她,她在努力对你表示亲近,你不要这么紧张。”


赛诺严肃道:“我没有紧张。”


“是吗?可你好像在拆炸弹。”提纳里回答。


赛诺:“……”


提纳里终于没忍住,噗嗤一笑。


他这一笑,某些沉凝的东西仿佛也随之而散,气氛陡然松快起来。赛诺绷住脸,嘴角却不自觉地微挑。


“抱歉。”他说,“我刚才确实有些紧张,毕竟不常接触这些……”


这些温暖柔软、与冷硬魔杖完全不同的东西。


“没关系,人人都有这一步,你现在做的好多了不是吗?”提纳里笑道。


赛诺低头顺了顺柯莱的毛,忽然又不知道说什么了。


这明明是他曾经期盼的氛围。就在不久的过去、很多个瞬间,他隐在阴影中注视着狐耳少年的身影,会突然有细微的、想出现在他面前的冲动。


想和提纳里像正常的朋友一样认识、聊天,能被那双干净的眼睛看着,应该会是非常不错的感受。


可是真等到了这个机会时,他脑中敲响的身份警钟和匮乏的社交经验又使得他总在把场面搞糟。


赛诺的目光没什么焦点的扫过房中的一切,突然凝固在方才提纳里随手搁在桌上的书上——正是那本《你不能不知道的传奇》,翻开的那页标头用花体印着几个大字:“赤王战争的残影——魔法石造人‘赛诺’”。


下方是他披着胡狼斗篷、手提赤沙魔杖的一张图,兜帽下半露的红瞳看起来冰冷漠然,不似活物。


“你注意到了啊。”提纳里随着他的目光望去,很自然地问:“所以那是真的吗——你是被炼金大师尼古拉斯用魔法石创造的。”


“是的。”赛诺点点头,“尼古拉斯先生于烈火中给予我生命。但这几乎耗尽了他的魔力,我也没有和他共处多少时间。”


“这样吗。”提纳里若有所思,“我对此表示遗憾。”


他谈起这个话题时的语气像在拉家常,丝毫没有其他人流露出的恐惧、猎奇。这反倒勾起了赛诺的好奇心,想要和他交流更多。


“所以你怎么看?”赛诺问,“关于上面写的论题。”


他的照片下,墨迹笔走龙蛇:“魔法石造人是否能被视为真正的生命?”


“被人为灌注的行为与逻辑能否铸就真正的心?在赤王已死、失去战争意义的现在,魔法石造人该如何被给予社会定位……毫无疑问,他是错乱年代人们为追求力量极欠考虑制造出的错误……但如今,他究竟该被看做失去价值的工具,还是理应拥有同等的‘人权’?”


下面的分析洋洋洒洒,赛诺粗略一扫只觉要收尾起码还得两页半。但提纳里没再细读,他手肘撑在书上,眼睛盯着赛诺专注地看了一会儿,答道:“从学术角度,我无法给出肯定的答案。”


赛诺的指尖轻轻蜷了一下。


“但从个人角度,我无法否认魔法石造人确实拥有生命和感情的可能性。而基于我对赛诺先生的亲身见闻,我——”提纳里认真地说,“愿意相信这种可能。”


赛诺微微睁大了眼睛。


提纳里冲他眨了眨眼:“所以,这位‘可能不是石头’的赛诺先生,下次来拜访的时候,或许可以试着把自己当个人——”


赛诺突然觉得话题的发展有那么点不太妙。提纳里的眼神怎么逐渐犀利,咬字也愈加用力——


“比如让医生帮着包一下手臂上的伤、涂点药、施个治愈咒,而不是仿佛从他伤口里哗啦哗啦流出来的东西不是血而是岩浆。”


赛诺:“……”


他喉结滚了滚,沉默地摸了把自己的手肘,摸到一手猩红的湿意。


好的,他明白这是什么眼神了,是医疗主任看着病床上给自己拔管的病人的眼神。


那是属于人道主义的绝对压迫感。


赛诺:“……”


他和提纳里对视了两秒钟便无声的败下阵来,挽起袖管,露出手臂上缠的乱七八糟的绷带。


提纳里拎起工具盒低头凑过来,狐耳蹭过他的手臂,弄得赛诺一阵发痒。他盯着少年毛绒绒的后脑,恍惚又回到总在注视他背影的那段时光。


“有一个问题我上次就想问了,赛诺。”提纳里忽然说,“你看我的眼神……我们以前见过吗?”


赛诺一怔。他其实早就想告知对方这段过往,只是一直找不出合适的时机,没想到最终是由提纳里先挑起话头。


“对,准确的说是我单方面见过你。”他说,“还记得你上半年曾因涉嫌学术腐败而被魔法部监视调查吗?那个任务是由我执行的。”


“你执行?”提纳里疑惑道,“可最终调查结束,代表魔法部来向我致歉的并不是你。”


“因为我已经被指派去另一个任务了。”阿扎尔简直把他当成嗜杀成性的狗,觉得不给点敌人咬就会反过来弑主……赛诺在心底冷嗤。


“我对那次未经你允许的监视表达歉意,并欠你一份歉礼。”赛诺说,“你有什么需要的吗?下次我可以一并带来。”


“歉礼不必了。但我想知道,”提纳里给他换好干净的绷带,“你最终对我的调查结果如何?”


赛诺认真思考了片刻。


“你是一名正直、可靠、聪慧善良的人才,绝无可能沾染学术腐败。”他一字一顿的说。


“谢谢夸奖。”提纳里乐了,“我有点明白为什么相处不久你却对我是这样的态度和信任了……我可以认为,在你这里我拥有基础好感度?”


“你值得。”赛诺说。


伤口包好了。提纳里粘完胶布,站起身来:“最近尽量不要碰水,下周来换一次药。记得顺便给柯莱捎些奶糖,她喜欢吃。”


“我会的。”赛诺点头应下,抬手拉上兜帽:“我该走了。你有想好要什么歉礼了吗?”


“我说过不用……”对上那双固执的红色眼睛,提纳里一怔,无奈地笑了:“好吧。”


“我暂时想不到缺什么,不过有样东西倒是不嫌多。”他半开玩笑的说,“你愿意的话,下次来时送我一个新朋友吧。”


“一个新……”赛诺拉兜帽的手一下子顿住了。


“嗯哼。”狐狸青绿的眼睛眨了眨,“我想,柯莱和我一样乐意交到这个新朋友。”



——3——

打人柳的叶子黄了又落。这天卡维推门走进培育员小屋时,已经能对房间里又多出的几样日用品熟视无睹了。


“谁能想到,最初这里只是多了一只猫头鹰。”卡维感叹道。


“是的,怎么了?”提纳里咔嚓剪掉了曼德拉草的一枝叶片。


卡维:“然后过了一个月,这里又多了鸟笼、鸟架、鸟粮碗甚至玩具。”


提纳里继续咔嚓:“都是柯莱要用的,有什么不对吗。”


卡维:“又过一个月,角落里隔几天就会冒出新的花盆,盆里可能是璃月的琉璃百合、蒙德的塞西莉亚甚至长在隔海老远的稻妻雷河边的鸣草。”


提纳里还在咔嚓:“我帮了赛诺不少忙,他也乐意带礼物来,很正常吧。”


卡维:“嗯,那现在这里已经多出了茶杯、牌桌、洗漱用品甚至折叠床,你不觉得有什么奇怪吗。”


提纳里:“……”


提纳里终于停下咔嚓了。


他彩琉璃似漂亮的眼珠转了转,慢条斯理地道:“确实有点奇怪……”


卡维大松一口气,欣喜地望着自己友人尚存的IQ。


“……赛诺最近来的时间越来越短,我想魔法部那边或许终于坐不住了。”提纳里道。


卡维这口气松了一半卡在胸口,差点噎死。


“你那边有什么消息吗?”提纳里纯良无辜地望着他。


“……艾尔海森我沟通过了,这是我们整理出的近日魔法部大动向表和调查人员名单。”卡维黑着脸说。他彻底放弃接起上一个话题,况且还是正事最重要:“最近风声越来越怪,不说社会上,连名校里都在被暗中插人。”


“若非我们提前沟通了纳西妲校长,她也尽力阻拦,怕是霍格沃茨早被探子穿成筛了——”卡维皱起眉,“同时提防这么多人,阿扎尔到底想做什么?”


提纳里没说话。他接过卡维递来的表格,又从书架上把近日的《预言家日报》抽出来,在桌上按日期整齐排开。


卡维也凑上前来。他目光三两下扫完被提纳里红笔标出的部分,脸色愈沉:“傲罗部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被频繁调遣,宣传部的舆论攻击直指各领域声望显赫者,以及……”


“……曾在赤王战争中态度激进、战功卓著的家族受到打压。”提纳里接完了下半句。


“消耗监督部门的精力、控制不稳定因素、削弱异己或功高盖主者,”卡维说,“但这都是行动,不是目的。我们还是不清楚他的动机。”


“是啊,我们不清楚动机。”提纳里喃喃道。他用笔在“赤王战争”上勾了一下,又把一本杂志标头《赛诺——终将于和平年代失控的战争机器?》给圈了起来:“但我们清楚两件事。”


“阿扎尔动的人总和当年赤王战争有关、阿扎尔格外忌惮赛诺。”


“……他不是在为利用赛诺的能力而让他出任务,”提纳里说,“而是为了试探他的能力。”


“极度危险的任务、疲于奔命的委托。”提纳里神色明显沉下来,“赛诺来我这里时带的伤越来越重……阿扎尔在套着任务的壳子试探他能力的极限,想知道怎样的东西才能把他弄垮。”


“人在什么情况下,才会装作不在意、又千方百计的想要得知对付什么东西的办法?”提纳里问。


“畏惧?”卡维说。


“或许是的,畏惧——”提纳里正待接话,突然反应过来刚刚的声线低沉平稳,除非卡维灌了复方汤剂否则压不出这种嗓音:“等等,刚才是谁在说话?”


“我,艾尔海森。”卡维的呆毛说。


提纳里:“……”


他瞪着那在卡维头顶立得板直、像极了某人读书时挺拔身姿的呆毛:“……?”


“别惊讶。这是纳西妲教授发明的的特殊变形咒,以便我们秘密通讯。”卡维黑着脸一把将呆毛拍到脑门上,“你也知道,斯莱特林那边被渗透的最厉害,外人连进出他们的休息室都要被搜身……想要带他出来只能用非常手段。”


比如神经病似的专门跑去某人宿舍大吵一架——谢天谢地他俩日常犯病所以没人会觉得不对——然后从斯莱特林离开时脑袋上多了一根呆毛。


提纳里:“……”他对纳西妲教授的创造力致以无声的震撼。


“这不是重点,不要消耗额外的关注。”呆毛彬彬有礼地说,“我们说回畏惧。人们会畏惧阻碍,是因为想要达成什么——以及卡维,你要把我压扁了。”


“压不死你。”卡维呛道,不情愿地松开了手。


“很明显,于阿扎尔而言,赛诺就是那个阻碍。”呆毛再度挺直,立得像根天线:“基于阻碍能做到什么,我们可以反推出阿扎尔想要达成什么。”


“阻碍能做到什么?”卡维忽然一怔,“这问题如果指向一个普通人,那有太多答案了。但对于赛诺而言,不就是……”


“‘赛诺’被创造是用来做什么的?”提纳里低声回答。


他们的目光同时投向“赤王战争”。


很巧,杂志封面配了赤王的影像。男人裹在宽大的黑袍中,面目被萦绕周身的阴雾遮得模糊不清。他权杖上黑色的棱晶闪着诡异的光,挥动时,带起的风间似有无数魂魄在切切低语。


“不会吧。”卡维喃喃道,“完蛋,阿扎尔疯了吗。”


“他疯不疯需要验证。”呆毛说,“赛诺已经带着我们准备的东西出发了吗?”


“是的。”提纳里长呼一口气,“……希望他顺利归来,在此之前,我们必须等待。”


柯莱凑到他手边拱了拱,似乎是要他宽心。提纳里摸了把她的头,思绪却仍绕在刚才的问题上——‘赛诺’被创造是用来做什么的?


这问题真奇怪,他想。如果是一个普通的生命,绝不会有人问“它诞生是用来做什么”这种蠢话。因为生命从诞生起即有其伟义,无人有资格为它定义价值,也无人有权力决定它的毁弃。当人们这样做的时候,他们便不是在看待一个生命,而是一个工具。


那……当人们没能准备好足够的敬畏、尊重、同理心,为了创造一个工具,而创造出了一个生命呢?


提纳里突然感到一阵无法抒解的悲哀。他在猫头鹰担忧的叫声里捂住脸,想起赛诺那总是坚定又隐带落寞的表情、那双红宝石般干净的眼睛。


“我好像……”他喃喃道,“明白阿扎尔为什么会这样对他了。”


他的生命是用来干什么的?赛诺能没有迟疑的回答这个问题。他是为了对抗持有复活石的不死黑巫师“赤王”而生的,是为了回应创造他的人们对“公平、正义、祛除强权和保护弱小”的期望而生的。


他能如此明确的回答这个问题,就像一个工具。


那如果有一天……创造和使用他的人不再想要他这样做了呢?


不被需要的工具会被销毁和丢弃。同时作为不受控制的生命,在这个过程中还会被畏惧、折磨,历经工具所不会理解的迷茫、失望、痛苦、愤怒。


那是何其悲哀的事情。


“阿扎尔是个混账,”提纳里低声说,“那些为了利用他教导他正义的人……都是混账。”



——4——

‘赛诺’是用来做什么的?


正在跟踪阿扎尔的赛诺也在思考这个问题。或许是隐隐感到即将和过去的因果做了结,他最近越来越频繁地陷入回忆。


十几年前,巫师“赤王”为求复活所爱“花神”,被黑魔法蛊惑。他追寻禁忌的知识,犯下诸多错事,最终炼成了复活石。


——很可惜,复活石没能起死回生,反而将赤王变得不人不鬼。它赋予了他强大的力量、令他突破生死的屏障,但祭品是他的灵魂。


赤王成了最恐怖的黑巫师。他拥有生前的智慧、强大的魔法、复活石磅礴的力量,以及仅存的‘突破生死’的执念。他携复活石所过之处,生死错乱,唤起成群怨魂阴尸。


那是魔法界的灾难年代。巫师们节节败退,拿赤王毫无办法。他们四方求道,不顾一切的寻找对抗的可能。


人一旦渴求力量到了一定程度,便能在选择上失去理智、行事上失去敬畏。


于是某一天,魔法部副部长阿扎尔和炼金师尼古拉斯有了一个主意:既然找不到能对抗赤王的东西,那就创造一个吧。


它要能对抗赤王的力量,便用同样蕴含生死之力的魔法石作为基体。


它要能匹敌赤王的思考,那就给它注入思维的智慧。


它要能应变赤王的行动,于是给它编纂行为的逻辑。


它要有战胜赤王的信念,于是在它的的核心写下对公平的追求、生命的怜悯、秩序的坚守。


他们将所有的因素聚集在一起,造出了一个伟大的武器;他们利用这武器成功击溃了赤王。


后来,战争结束了。


阿扎尔成为魔法部部长,尼古拉斯的名字被载入史书,他们都不再需要这个武器。


可这武器却丝毫没有作为“被使用完毕的工具”的自觉。


他还在那里,并用红宝石似的眼睛直直望着他们,询问道:“我现在有什么职责?”


直到那时,他们才惶恐的意识到——


他们,好像创造了一个生命。


“赛诺”是一个魔法石造人。他真的可能是一个‘人’。


意识到这点的瞬间,阿扎尔对他表露出前所未有的恐惧,尼古拉斯则瞬间苍老了几十岁。


“……我们对你犯了罪,孩子。”他痛苦的说,“这是我不可饶恕的罪孽。”


他的生命和魔力仿佛随着良心的拷问瞬间流逝。几乎只一夜,意气风发的炼金师变成了风烛残年的老人。


那之后,阿扎尔的态度急转直下。他的笑容逐渐勉强、语调愈加虚假。


他说:“你是赤王战争最大的功臣,你会得到巫师界所有人的尊重。”然后转头在宣传部的报纸上,掀起了一场关于“如何处置人造人”的舆论热潮。


在赛诺与阿扎尔关系转变最为僵硬诡异的那段时间、也是老炼金师最后的日子里,他总是被尼古拉斯带在身边。


或许是对自己身为创造者却不负责任的愧疚、或许是想弥补曾漠视生命的过失以求死时良心得安?赛诺看得出,老炼金师在试着补偿他。他不断地教导赛诺为人处世、察言观色,近乎迫切地向他灌输一切关于人性的知识。


……赛诺的成长和一般孩童是相反的。人类总是生于世界的灰,再调度行为的白与黑。而他则先被刻出了一颗纯白的心,许久之后,才开始学习黑与白的真义,意识到他所守护的是一片灰。


他被迫重新认知定义单纯的自我,和这个混乱的、从不单纯的世界。


那如同被打碎重组,是个极度迷茫的过程。


赛诺问老炼金师:“所以您教给我的那些是错误的吗?”


“您在我心中刻下的,秩序、怜悯、公平,是欺骗吗?否则人们为何总是不那样做呢?”


“不是的,孩子。”尼古拉斯说,“我们所寄寓你的品质是美好的。那些你所坚信的东西是美好的,这些从未有过错误。”


在生命最后的阶段,老炼金师看着他的目光常含泪水。自责、怜惜、悲哀,许久之后的赛诺午夜梦回,仍能在那复杂的目光中品出不一样的意味。


赛诺问:“你说创造了一个美好的我。……那为何你们会这样看我。”


我所熟悉的那些人,阿扎尔,巴蒂,你……你们会远离我、会害怕我。


“因为我们不配,孩子。”尼古拉斯痛苦的回答,“我们不配你的美好。你美好的如此坚定、有力、永不改变,而我们害怕你的力量终有一日会成为扎向我们的刀。”


赛诺沉默下来。“……你们觉得自己会变。”他说,“你们害怕自己做错事,如果真有那一日,你们想逃避我的审判。”


“是的,孩子。”尼古拉斯说,“我们创造了你,但配不上你的那颗心,并非能永远伴你同行的人。所以我们远离了你,我们是逃兵。”


“那我呢?”赛诺问,“你们逃了,那我呢?”


我去哪里寻找能接住这颗凭空而生的、纯白之心的归所。我去哪里寻找稳定我信念的锚点。


这颗永不会逃不会改变的石头心会垂直下落,最终于灰色世界的某方被摔碎吗。


“去尘世里,孩子。”尼古拉斯说,“去尘世里。你毕竟是战争的功臣,阿扎尔不敢立刻对你动手。他拦得了你往上飞,却拦不了你往人间走。”


“你要学会从灰中剃分黑白,然后选择你所相信的。”


老炼金师说:“我祝福你……去尘世里,找寻配得上你的心吧。”


再之后,老炼金师死了。


葬礼赛诺跪了全程。隔着创造者的棺材,他和阿扎尔遥遥对望。那一瞬,他很清晰的明白,有什么东西再也回不去了。


接下来的路,他得自己找了。


阿扎尔迫于舆论,不情不愿地给他安了个常人身份。他被塞进傲罗部,整日游走在“最能发挥他价值”的世界暗面。他在烟尘滚滚的人间摸爬滚打,终于切身见证到人性的混乱。


赛诺仍记着老炼金师的祝福。他在一片污灰中学着寻找那些发白的光点,去相信那些和他心灵颜色相同的东西。比如被救出孩童的一个微笑,比如猫头鹰怯生生向他凑来的头,比如此般诸多不幸中意外的幸运……就像某人琉璃彩绘似剔透的眼睛。


提纳里是他在尘世中邂逅的一缕最干净的月光。


赛诺曾以为那是隔水观月,像无数他曾为之驻足欣赏的纯白一样。他将从中得到支撑自己信念的力量,然后继续向前,最终和提纳里渐行渐远。


然而随着阿扎尔愈加过分,某日他终于和对方大吵一架。阿扎尔拂袖离去,甚至没有安排人治疗他和援救出的实验动物;他则被阿扎尔的混账举动气昏了头,抱着自己刚救出的猫头鹰就是一个幻影移形,只想着逃开这里,越远越好。


尽管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往何处去。


再睁眼的时候,他已经身处在追随提纳里那段时日常来的禁林。


子夜深浓。远处光色阑珊,有灯火的影子随着窸窣的脚步声投照过来。


抬头的同时,他听见有人问:“这位傲罗,遇到了什么问题,需要帮忙吗?”


提纳里站在他面前,距离近得他第一次把对方的脸看得那么清楚——狐狸翠色的眼睛沐在月光里,就像破水而来的月亮。



——5——

“让我们再复盘一下整个计划的过程。”


卡维无意识地搓着茶杯,紧张的吐了口气:“首先,在纳西妲校长的利诱……啊不邀请下,阿扎尔今天会来霍格沃茨巡查。”


提纳里:“嗯。在参观完四个学院后,他将被领到赫奇帕奇的礼堂,并在那里观看妮露小姐的舞蹈表演。”


卡维:“按照计划,妮露会在舞蹈结束后向他献上祝礼:一只盛有宝物的匣子,并利用他的疑心,请他当场打开检查——老天,我拜托那个匣子不要出问题!”


“别紧张,我们都相信你改装机关的能力。”提纳里说,“再说,里面的宝物没有问题,那是货真价实的凤凰羽。只是匣底镶了一块镜子罢了。”


“嗯,”卡维幽幽道,“一块用最贵的魔法水晶、最高级的魔力药水、刻下自创一次性咒语‘视线转移’的镜子。自创!”


“你不该怀疑我的水平。”他头顶的呆毛淡淡道。


“我假设你的水平没有问题。”卡维说,“但你自己听听你给咒语写的注释像人话吗?‘当某人注视被刻写咒语的物体A时,将他的视线转移至被刻写反咒的、以光学特性相似为前提的物体B上,并将B的影像及产生的反应跨空间投射于其本人’……这都什么玩意?!”


“那是你理解水平的问题……”呆毛说。


“好啦,”纳西妲拍拍手打断他们,笑眯眯的道:“艾尔海森,虽然你确实很聪明,但与他人交流时,选择不那么学术的说法或许会让谈话更顺利哦。”


“比如……”她想了想,“让我们用个浪漫的比喻吧。把光学性质相似的A、B比喻成两个长得相像的人。那这个咒语的作用,其实就是……”


“‘我透过她的眼睛看到了你’。”纳西妲斩钉截铁的说。


一片死寂。


“校长,”半晌,提纳里才从这句天雷滚滚的话中回过味来,“……您最近是不是又看麻瓜的电视剧了。”


“是啊,怎么了吗?”纳西妲不解道,“是麻瓜那边最近非常流行的《甄嬛传》。片中演员的心理复杂又细腻,总能令我对人类的感情产生新的领悟……”


“您还是别看了。”卡维和他的呆毛异口同声的说。


“总之,理解结果就好。”艾尔海森一刻也不想停留在‘如何通过麻瓜电视剧发掘新型人类感情’的话题上了,飞快的说,“当阿扎尔打开匣子拿出凤凰羽时,他必然会看到匣底的镜子。而他的视线,会被转移到咒语的另一端,那里是……”


“厄里斯魔镜。”纳西妲说。


“没错。”艾尔海森说,“魔镜将映出他心中最真实的欲望。”


“他将在一瞬间看到厄里斯魔镜和其中的影子,但紧接着,咒语失效。任他再怎么检查,匣底都只是普通的镜子。”呆毛晃了一下,“他无法据此追责妮露小姐。”


“那么最后一步就要看赛诺先生的了,”纳西妲轻声道,“在此之前,他已经花了一个月时间成功对阿扎尔的眼镜做了手脚。他要把握住阿扎尔打开匣子、注意转移的瞬间掩饰魔力波动,启动咒语——”


“‘你眼即我眼’。”提纳里说,“记录并共享阿扎尔看到的一切。”


“是的。”纳西妲眨眨眼,“如果一切顺利,那么这个时间,他应该已经——”


校长室里巨大的螺旋雕像忽然轰隆轰隆地转了起来。提纳里不自觉地站了起来,紧紧盯着那雕像后方转出的人。


“——拿到了那份足以证明阿扎尔狼子野心的影像,并通过门钥匙回到我们面前啦。”纳西妲笑了起来。


赛诺从雕像后转了出来。一月不见,他憔悴了些许,人也瘦了。但蓬乱银发之下,一双魔法石般的眼睛明亮如昔。


提纳里几步上前:“你怎么样?情况还顺利吗?”


“放心,”赛诺难得的笑了一下,“我感觉挺不错。”


他对仍在桌边的几人道:“拿到了。你们自己看吧。”


众人围上前来。他们望向赛诺手中的水晶球,都看见了手持权杖的阿扎尔……和他胸口小巧的、黑色的棱晶。


他们齐齐舒了一口气。

  

“所以验证成功,他真的疯啦?”卡维吐槽道,表情却明显放松下来,“他图什么啊?”


“力量、权力、寿命?谁知道呢。”他的呆毛说,“不过这些无所谓了。重点是,这份影像好好运作,足以让阿扎尔在魔法部被封杀了。”


“如果我们再努力一点,没准能送他进阿兹卡班。”纳西妲说,引来一阵笑声。


“所以革命已经成功了吗!”卡维兴奋地挥了挥拳头,“校长,我是不是可以开始筹备庆功宴了!”


“严谨的说,革命还没有成功。”呆毛敲了敲他的头,“但都已经做到这一步了,如果还能让阿扎尔翻身,那我觉得我们这些人的脑子与其留着不如丢给摄魂怪加餐。”


卡维震惊了:“你居然也能说出顺耳的话来。”


在一片喧闹声里,纳西妲转过身看向赛诺。她脸庞稚嫩,双眸却带着属于长者的慈爱。


“你做的很好,辛苦了。”她说,“后面的事情就交给我吧。接下来几个月魔法部估计会非常混乱,你最好不要呆在那里了。”


纳西妲:“你,对自己未来一段时间的去向有想法吗?”


赛诺望向提纳里。


“他可以先住在我这里,”提纳里非常自然的开口,“之前他也常来留宿。”


背后卡维好像做了个平地摔,引来艾尔海森的冷声嘲笑。


纳西妲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颇有深意的笑了:“也好。”


“其实算年龄,赛诺也还在上学的阶段吧?”纳西妲说,“让你做傲罗本来也是不合规的决定。那一切结束后,为什么不来霍格沃茨呢?”



——6——

打人柳又开了花。这一天柯莱在枝叶间灵巧的穿梭着啄食花蜜,忽见卡维与艾尔海森拌着嘴从树下走过。


“不是我说,”卡维牙疼地道,“你真觉得他们两个没问题?”


“是吗?我觉得你比较有问题。”艾尔海森回答。


“一起做饭睡觉、一起养柯莱、一起参加舞会,甚至一起规划未来的房产和工作,我就没见他们俩分开过!”卡维崩溃道,“他们到底是为什么还能觉得自己只是把对方当‘朋友’?!”


“我怎么知道……噤声,”艾尔海森忽然把他揪到了打人柳后,“你说的正主来了。”


柯莱看见赛诺和提纳里聊着天从另一个方向走了过来。


她听见提纳里问:“你觉得霍格沃茨怎么样?”


“很不错的学校。”赛诺从他手中接过了几本书替他拿着,顺便讲了个很冷的笑话:“没有患被迫害妄想症的上司,也没有突然想拎我去做实验的科学怪人。”


“是吗?”提纳里笑道,“其实你刚来的那段时间,我倒是想拿你做个实验来着。”


赛诺:“嗯?”


提纳里:“魔法石说白了也是提纯后极富魔力的土壤。我很好奇,如果在你身上放一颗种子,它会不会开出花?”


赛诺:“那可能有点难度,我的材质很结实。”


提纳里:“噗……好吧,只是假设。假设你真的开出了花,你想用它做什么?”


赛诺歪头认真的想了想。


“我不知道,”最后他说,“……送给你吧。”


提纳里笑得更厉害了。树后卡维差点又要平地摔。


“所以我说,”他痛苦的道,“他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意识到自己已经……?”


“你急什么。”艾尔海森不知从哪搬出个椅子,此刻居然靠在椅背上悠闲的开始翻书。


“要让石头开花可慢着呢,更何况是魔法石。”他慢条斯理地道。


——End——

装逼mvp:麻瓜的电视剧,卡维的呆毛和艾尔海森的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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